人潮拥挤高楼林立的地方,暂且将其定义为繁华。
我极像一只饥饿的流浪猫,在街灯照不到的角落,觅食着人类剩饭里的残渣。 总会有那么一根两根鱼刺,横亘在喉,吐不出又咽不下。 纵使我咳嗽、呕吐、打滚、抑或挣扎,走过路过的人也只是看看笑话。 谁会关心野猫的死活,在垃圾桶旁边, 我的皮毛乃至骨肉里,都充斥着一种情绪叫做害怕。 兴许我该庆幸我能这样体面的死去, 至少不会像狗先生那样,被饕客们捕杀。 餐桌上那热气腾腾的火锅,里面翻滚煮沸的不是食物,是馋是贪是生灵的肉价。 天色未亮,弄醒我的是清洁工的竹扫把。 一骨碌打了滚,我轻盈的奔跑,迎着朝霞。 是啊!我没有挂,原来坊间流传的猫有九条命,真的不假。 天桥上乞丐,还是那个人那身破衣裳盘坐在那地方, 见人就抖抖钱盒,嘴里呓呓吖吖。 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寻犬启示,我知道那条狗,为了重获自由,宁愿亡命天涯。 胡同口小卖部的老大爷,前半边没头发后半边白头发, 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着报纸上的头条,天朝召开十八大。 过斑马线时,我总是蹑手蹑脚、战战兢兢,前天我的好友白猫就被车轮碾压。 它只剩一层皮贴路上,迸出来的血和脑浆,让我现在想来都全身发麻。 我轻松躲开打盹的门卫,溜进了别墅区, 娴熟地爬上二楼,喜欢在这个时候欣赏一场滑稽剧。 房主夫妇很有年龄差,一个像爸,一个像娃。 他们喜欢在每个清晨,做一种游戏叫圈圈叉叉,胖老头虚汗潲湿了真皮沙发。 眨眼功夫他就气喘吁吁地倒在一边,瘦女孩满脸不悦地点了一根烟。 只有我知道,光顾这幢别墅的,还有另一个他。 伸了个懒腰,肚子又开始饿了起来,想到昨晚的鱼刺,不免有些尴尬。 说到鱼刺,我自然想到了鱼翅, 从后厨窜到那座五星级酒店,我也偶尔的高档一下。 圆形的餐桌底,我居然没有任何收获,只听到一席让人作恶的对话。 “书记大人,这个项目就全靠你了,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我办事的你还不放心,咱们谁跟谁,来喝完酒去桑拿。” 耷拉着脑袋,无力地折返垃圾桶,戴着口罩的中年夫妇, 用长长的勺子,在掏下水道里的油花。 它们在黑作坊里,再度回炉提炼、蒸煮,然后重新利用, 如此循环,真是佩服这个国度里的人,免疫力真的不差。 我钻进垃圾桶,吮吸了半盒牛奶, 刚探出头来,公交车上的大波美眉,一口痰差点没砸中我的毛发。 找个有阳光的广场,卷成一团晒太阳,这种状态何等惬意,用爪子剔了剔牙。 肥阿姨怀抱着一条吉娃娃,高跟足有十公分,居然还勒着黑丝袜。 几个长相别具一格的老奶奶,小声议论着李天一事件的真假。 以后再也不敢溺爱孩子,蜜罐里温室中的孩子,肆无忌惮,目无王法。 赞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