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明媚的春光里] 明媚的春光

  刚过清明,阳光一下爽朗了,空气一下温润了,数十只大天鹅惬意地鸣叫着从天空悠然划过。光秃秃的大山也收拾了荒枯的脸色,把若干沟壑的皱纹轻轻一展,悠悠抖几下身子,似乎刚换了一身新衣服似的,年轻精神多了。山脚下的河溪淙淙地欢叫着,轻快的奔跑着、跳跃着,把贪睡在阴影被子中的冰雪一点点一块块笑闹着逗醒,拉入嘻嘻呵呵的踏春、喊春的队伍。

  

  喊春。春天真是喊出来的。鸟儿、风儿、雨儿、光儿、水儿、气儿,这些踏春主力热情、蓬勃、朝气的一喊,柔媚的柳叶马上探出头来,有如一抹抹清嫩黄绿的眼影,细瞅又透出一目目好奇的眼神,天真地打量世间。听见喊声,憨憨的老杨树大概也想吼一两嗓子,但又喉头发紧出不了声似的,脸憋得通红通红。仿佛是传染了一般,一大片杨林层层叠叠的紫红显示出深沉迫人的巨大力量。直到迎着西北风呼呼大叫着把能量漫散北方,才轻缓了一脸的兴奋。至于松柏,乍看像是一成不变,但它们听到万物的喊声,也发出阵阵低沉的吟唱,抖落粘染了一年的旧尘,把精心准备的翠纱优雅的披到身上

  

  听到春天的召唤,野兔急急的冲到洞口,竖起长耳,雷达一样的迅速探视了周围一遭,把儿女们召集到一起,简单召开了个家庭会议,宣布了野游计划,一家人就兴奋地冲进丛林,在干硬的白黄与尖细的鹅黄间兴奋的呼吸着土地的幽香和嫩草的奶香。它们东闻闻西嗅嗅,左看看右望望。闻,闻不够;嗅,嗅不够;看,看不够;望,望不够,似乎春光明媚熠熠生辉出无尽生命期待的信息和希望。哎!远处那是什么?狗么?还是狼?它弓着腰,拖着尾,走一走,跑一跑,听一听,又四下看一看。兔子看清楚了,是狐狸。天敌啊!它们不由地警觉了。但狐狸只是朝兔子这边看了几看,一副事不关己的行者模样,径朝山坡高处走去。不远处,突然轰——的一声,草丛中又窜飞出十几只肥硕的斑鸡。是谁惊了它们晒春的心情?

  

  一位老农骑驴过来了。他要查看他的田地,准备耕作的行板。驴蹄轻快的踩着山间小路,尤如不倦的跳着迎春踢踏舞。农夫斜跨在驴背,一脸春光享受的样子,露出轻轻浅浅的笑,嘴里哼唱着自编的信天游——

  

  老天爷最懂俺庄禾人的心,

  

  雨水水隔三差五就下下,

  

  喜煞那个人呀,

  

  哩格楞格楞哟楞格哩格楞!

  

  好雨知时节。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墒情,任凭那些欲吹破琉璃瓦的大风,竟然不敢冒然祭起沙尘暴法力的污烟瘴气,来袭扰人间清纯。于是,晴空当头,每一粒极细微的空气便骄捷地滋生出明艳甘甜的因子,澎湃但以若有若无的身形潜渗入每一种每一个生物的血脉,扬清击浊般地激荡出它们恒劲的生命能量,让万物一齐敞开胸怀,张开双臂,走进春光,迎接春天。

  

  当山村雄鸡亢亮地奏响春乡序曲,那些走进城里的生活在城里的城里人已然听到早春的呼唤,感到新春的热情,炽眼的阳光穿透了他们昏沉沉的梦。于是,人们就按捺不住第一丝阳光的催促,赶快穿上运动服,拿出运动行头,或剑或毽子或球拍或心情,走出封闭憋闷的格楼,融入明媚的光景之中。这时的城市,街头绿地或公园就到处喧响起秧歌或舞曲的节奏,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整个中国就融入一片同太阳一样的响亮而不可遏止的怦然心动。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心情,我不由得冒昧而真诚的提议:亲爱的,我们跳个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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