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冬天在一边冷笑。
土地闭着眼,听一片草,用苍老的口气在胸前燃烧。 一场灾,卷过身体。鬓角的霜花已焦。 一只鸟从画中飞出,落上眉梢,啄食我空洞的额角。 目光被风皴裂。很脆。我只好敷上一些往事,让它湿潮。 然后,你看你前面的风沙,或身后的断桥。 然后,我贴上黄土,笑着睡去。光阴悄悄。 ■破旧的小木船,铆钉锈了,舷板有些朽。 岁月从间隙漏下。沉在湖底。水开始霉绿,浮着桃花的残瓣。 楫划过我的胸膛,脊背。一圈又一圈。一道道血口浸在浑浊的皱纹里。 鱼红着眼睛在喝酒。一串嗝冒出水面,爆裂出一片黯淡的黄昏。 岁月还在漏。船上的云烟越来越重,终于,在胸口沉没。 心宇倾圯。废墟下,天真的念头在无助地挣扎。 一群西风,举着蒲草的旗帜在洗劫。 荷叶黄了。秋天瘦了。围观的影子悻悻散去了。 ■只顾吃饭,说话。时而吃剩一堆瓜子仁,说出一地鸡毛蒜皮。 舌头侍在门外。小心地作些清理。 直到喘不上气。才发现,喉结越来越大。堵在那里。 我扭一把胡须,爬上喉咙,清理那些钙化了的语言。 趁着深夜往外扔。不用担心砸着行人,或者被好奇的耳朵报警。 最后,连自己一块扔出去。在黑里幸福地破碎。 天亮了。有人看到,一堆散落的瓦砾。一个孤零零的嗓子在吊泣。 ■我把话偷偷卷进香烟。用耳朵和鼻子细细看你。 窗外。蔷薇花开。我想,应该赞助一段芬芳的时光。 于是我抽烟。那些话语袅娜无声,轻巧细致。渲染得很香。委婉得很美。 看得出,你是不小心咳嗽一声。咳掉了那个下午。至今,下落不明。 落地窗。维纳斯雕像。刘炳森书法。两个魁悟的青花瓷瓶。 以及后来,黄昏里所有经过的紫玫瑰。都望着你的背影发呆。 赞 (散文编辑: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