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在那个冬天的记忆_记忆与遗忘

【导读】很久以后,我已经习惯了Jay的含混不清,整夜的单曲重复也没能让我记住一个旋律,听懂一句歌词.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我安静的睡觉,然后永远也不愿醒来。

  阳光透过淡绿的窗户,洒满整个屋子,温暖和谐.这遍体的通透光亮,仿佛是被掩上了死亡的帷幕.

  忽然觉得像失去了什么,心里空旷而孤独.我开始头疼,毫无征兆的袭击我空虚的身体.我握住一把白色的药片,和着水,机械的吞下.也许,我会记起什么来.

  

  她说,她叫小戈;她说我们是好朋友;她说,我在医院昏睡了半个月;她说,她很担心我也很想念我;她说,我睡觉的样子很好看;她说,她会一直陪着我,一直;她说,我会过得很好,很好.我仿佛记起了什么,但似乎又是全然的空白,我想,我的记忆被遗失在了昨天.

  我牵起她的手说,小戈,我们是好朋友.

  北京的地铁,入口风很大.我抓住窒闷的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般,跌跌撞撞地扑进了车厢.我想,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了.心被掏空的瞬间,一切都被定格在了昨天,不曾有过记忆.

  我坐在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个座椅上,脸贴着窗户,看着忽明忽暗迷离的变换.

  你还是喜欢这个位置.小戈说.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它很亲切,也很熟悉.

  还记得齐迁吗?小戈的表情有些落寞.

  不知道.我的头又开始疼了,我使劲的撕扯着头发,幻想着大脑能唤起沉睡的记忆.

  真的?小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真的.我看着她一脸迷茫的说,这是记忆的选择性遗忘.

  我笑.

  我们一起笑.有些沧桑与落寞.

  

  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了失眠.总是在头痛欲裂的时候,慢慢整理记忆的碎片.齐迁,一个令我难以安眠的名字.也许现在我们正各自在各自的轨迹中生活着,永远也没有交集,谁也不会再想起谁.

  Jay的歌一直在冲击我疲倦的大脑.我知道,在我失眠的时候,它总能让我安静,然后沉睡,遁入一个无休止的轮回,永远也不愿醒来.他似乎潜藏着一种平静与安宁,无波无谰.

  "他从来都不曾有哀伤和高潮."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但它经常能让我想起,想起他.

  很久以后,我已经习惯了Jay的含混不清,整夜的单曲重复也没能让我记住一个旋律,听懂一句歌词.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我安静的睡觉,然后永远也不愿醒来.

  我很久都没有梦了,只是强烈的意识让我觉得我在拼命的抓住什么东西.我不记得我想抓住的究竟是什么,但每次总是在我离它不到一公尺的时候惊醒,全身汗湿地夹着未调匀的浊重的呼吸惊醒。我想,那一定是噩梦。

  小戈来叫我的时候,我正努力地伸手抓住什么,在我离他不到一公尺的时候小戈把我从梦中拽走。我知道他还会在梦里等我,等我下次拼了命的伸手抓住他。

  我们去学校。小戈说。

  很久都没有细看过北京了。北京的天依然是那么略显昏黄暗淡,偶尔飞些沙;林立的建筑群横在路边,像是在虎视着过往匆匆的行人;无孔不入的广告牌到处昭示着这个城市的光辉历史,色彩迷离的蛊惑人心。我想我没有必要再去故宫或长城了,那里找不回我的记忆。我只想坦然的看看早已流走的岁月有无留下任何可供我追寻昨天的痕迹。

  

  教室是熟悉的,而面孔却异常陌生。导师在讲台上嘶竭地讲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我只想睡觉,像狗一样颓败地趴在课桌上睡觉。我想,这种气氛已不再适合我。

  小戈的窗台上放了一盆墨绿的仙人掌,很鲜艳刺眼的颜色。我回头,忽然看见小戈用黄色的粉笔在淡绿的窗户上专心地写着沙漠。我突然掉进了一个轮回,我说,小戈,你还是那么美。她回过头来,对我淡淡的笑,我又想起了他,回过头来对我淡淡的笑。

  窗外飘起了一些黄沙,星星点点的,像离人的泪。他说,他要陪我到沙漠去感受太阳的狠毒和炽烈,去找寻沙漠中坚强的生命。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我抓起一把药片,塞进嘴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家,小戈坐在我床边很忧伤的说,安眠药差点要了你的命。我始终记不起来我何时服下了安眠药,我分明记得我吞下的是我的头痛片。

  小戈,我想出去透透气。我说。

  我陪你。

  我们默然的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多说话,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甚至还有他的呼吸。

  夕,还记得乔迁吗?

  我漠然的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小戈只是叹气,满脸的忧伤。我不想看见她这样,在我暂存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有一股抹不去的感伤。

  小戈,我想去沙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又忽然浮现出他的样子,不过转瞬即逝。

  沙漠?去沙漠干什么?

  不知道,我想去寻找一份宁静,一种炽烈,也许还有一条生命。

  我陪你去。

  不了,也许一个人更好。我觉得自己堕入了一个时空,未知的,玄奥迷离。我以为这会是一个开始,也是结束。

  小戈转过头,转瞬泪水决堤般地涌出。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只是沙灌进了眼里,在心里沉淀。

  

  我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去了沙漠,我想在那里面找回我昨天遗失的记忆。我是想寻找一份宁静,一种炽烈,也许还有一条生命

  60度的高温像是要抽干我整个虚弱的身体,我感觉一种莫名的眩晕。转瞬泪水无法遏制地夺路而出,小戈说,这是沙灌进了眼里,在心里沉淀。我知道,是有个人在我们心里,一直挥之不去。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沙漠,一片的苍凉、炽烈,你不是说它像我们的爱一样凄怆而热烈吗,你看到了吗?我歇斯底里的呼喊,我知道,他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可是我却始终无法清晰的看他。

  我的头,开始疼了。每次想他的时候都会痛。我想宁静的睡去,在炽烈的阳光下宣告生命的终结。

  风,像是发疯的猛兽般席卷着沙石铺天盖地地朝我奔来。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由心底升起的点点温馨。我幻想着,风割过我的身体,撕碎我的记忆。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谓的沙尘暴,一股能将我的身体和记忆同时撕得支离破碎的气流。

  

  

  我又开始做梦了。我梦见我躺在他怀里,温柔地叫他,齐迁。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耳郭,他叫我夕。他说,他会永远爱我;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一直;他说,他要陪我到沙漠中来寻找宁静,寻找炽烈和坚强的生命。

  我梦见小戈站在我身边,问我,夕,你还记得齐迁吗?我说不知道,我说这是记忆的选择性遗忘。然后我们没心没肺地笑。

  我梦见我把一大把安眠药放入口中,和着水机械地吞下。我说,迁,我来陪你了。

  我梦见我欢快地奔跑,穿过一条条马路。我回过头对他深深地笑,迁,快来啊,你抓不住我的。我看见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他飞快地向我奔来,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地上。然后,卡车从他的胸脯碾过。

  我梦见,我拼命地伸出手去,我想抓住他血淋淋的手。我绝望地看着他慢慢地闭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血肉模糊地凝结成了一幅凄美的画。在离他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他的手僵直地垂下。我歇斯底里地叫,迁。

  我梦见那个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看着他瑟缩地颤抖

  

  醒来的时候,小戈坐在我床边双手捧着一盆墨绿色的仙人掌,她说,这是我们在你身边发现的。我扭头看见它闪着异样般水泽的光芒,我说我要把它留在身边。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我窝在家里看着窗外那株瑟缩着的墨绿的仙人掌。小戈用黄色的粉笔在淡绿的玻窗上写着,沙漠。我回头看见他对我浅浅的笑,他说,夕,又是一个冬天了。

  我拉起小戈的手说,小戈,还记得齐迁吗?

  不知道。我看见她使劲地拽着自己的头发,表情扭曲痛苦。

  真的?

  真的。也许,这是记忆的选择性遗忘。

  她笑,但我没笑。台词的转换,突然让我感觉到措手不及。我想起暴龙忧伤的旋律:

  你在一公尺不到的面前/手拼命挥还是往下坠/眼神那么绝冻结一切不让我挽回/我在一公尺之外的世界/一辈子回不了的原点/我这才发现你离我有多么远/我只有成全让你离开我身边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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