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还在沥沥的下着小雨。连绵不停的雨季，让污浊的空气涌动着潮湿的气息。进了地铁口，淹没在了潮流般下班的人群中。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地铁里。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听MP3，有人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一旁。也有漂亮的女子。拿出镜子，补了补脸上的妆面。也许她的男友在等着她的约会。 在静安寺站下了车。按照惯例从2号口出来。暮色下灯光通明的摩天大厦高高耸立。城市的华丽，令人屏息。 在寒风和冰凉的雨里，朝着家的方向走。经过路边的草坪。上边的污迹清昕可见。心里充满着万分歉意。 身体一向都是好的无病无灾。早上吐出来的食物中夹杂着血丝。 我知道这是心病。 清晨是被他在客厅的脚步声惊醒的。看了下时间间5:30。听着他在客厅走来走去。听着他走进浴室，放水洗洗澡的声音。已完会没有了睡意。期待着他能够走进这间房间。会怜惜的为我披上一条厚一点的毛毯。 可是我的期待，只是一场无助的奢望。 昨晚，他的情绪很坏。 不多的话语中。他提到他日本，年老体弱的母亲。又一次生病了。 然后，沉默的自顾自的吃了便当后，就早早的回卧室睡觉去了。 你看电视。他在回卧室的门口对我说。 我说。好。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客厅。坐了一会，起身去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他，深锁着眉头看公司的文件。 我的心里一阵疼惜。可我能怎么帮他呢？ 拿了毛巾，用热水冲洗。擦拭他裸露在外脏的脚。用学来的保健法，帮他全身按摩。 这是我现在唯独能做的。 听到他均匀的鼾声打起。他终于睡着了，他太累了。 前途似锦的前程。年老多病的母亲。他复杂的家庭，还有与我暧昧不清的关系。 我知道，他的难处。知道他要做出的选择。 我轻轻的抚摸他的头。看他睡着时睫毛长长覆盖着的样子。孩童一样的天真。 我的心绞痛起来。起身回了卧室，从客厅走到阳台。在阳台上瞭望下面的万家灯火。深秋的风，多了些寒意。可是它能让人振奋。 又走回到客厅。打开电视，让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 晚饭还没有吃。没有任何食欲。可是我知道要强迫自己吃。来到厨房，打开煤气灶，热了水，从冰箱里拿出鸡蛋。 做了简单的鸡蛋汤。 孤独的坐在客厅里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坐在一上慰起他明早要穿的衬衣。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别人的爱恨情仇。台上的戏是允，台下的我们又何尝不是戏子。 一切做完后，已是深夜。走回卧室。准备睡觉。一张双人床上。他横七坚八的身子占满了整张床。 不忍心叫醒熟睡着的他。 又到隔壁小的卧室。一张薄的毛毯裹在身上蜷缩在床角。头脑清昕得无法入睡。我气愤的捶打自己的头。 我知道自己有轻度的抑郁症。 我一直担惊受怕的生活在与他海市蜃楼的爱情中。多少次，深夜里，我看着身旁熟睡的他。我想，如果瑞次睁眼，会不会突然成空。 这种恐惧我是一直有的。 不知是在怎样的辗转中才睡着。 听到他洗完澡走出浴室的声音。把蜷缩在床角的身体展开。下了床，走到客厅。与他碰个正面。 他说，你今天起的很早呀？ 我不语。 这个你昨天晚上慰的。他指着身上穿着的衬衣说。 嗯。我应了一声。 谢谢。他说。 我走到阳台取晾干的衣服。收拾他睡得乱乱七八糟的床铺。他忙着整理上班所需的东西。 这不就是生气勃勃的生活气息吗？ 多么想与他长相厮守一生。 收拾好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昨天，我很多想一想。我妈妈生病。我要回去日本。他说。 什么时候？我问。 明年三月。 也许我马上结婚。他继续。 爸爸死去的时候。没看见我的太太。 我不想听，你不要说。和我没有关系。我强硬的打断他的话。 他神色凝重。 头痛。他眉头深锁着说。 心还是软了下来。在他的太阳穴上帮他按了起来。 这个让我深爱着的男人。我不知道他一直在矛盾和犹豫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何不肯给我承诺。我们分明是相爱的。我愿意给他做饭洗衣服生孩子。愿意孝敬他年迈的母亲。可是他的态度那么暧昧不清。他的矛盾让我疲惫不堪。也让他深受其累。 我的感情在这样的困惑中，接近残废。 想你的妈妈，想你的工作，只是从来不想一想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无法控制的歇斯底里的喊着。 他只是沉默。 他看了下表。6:30. 走吧。他说。 我起身。 出门，下电梯。一起往地铁站走。再没有一句话。长长的地铁通道里。他转身看看拉在身后的我。 上了地铁。眼里的泪直打转。我强忍着不让它流下。下车时，转身向他告别。 他作再见的手势。 离我上班的时间还早。我回静安寺的家。 刚一出站，就头晕脑胀。喘不过气来。一阵胃里的翻江倒海后。终于在路旁的草坪里。吐出了昨晚强迫自己吃下的食物。 泪汹涌而下的流过脸庞。 胸口却变得不不规则沉闷。 雨下得大了起来，。夜色下加快脚步的逃离这片污迹。经过一处天桥。再走少许的路，就到了家。 刚打开门，猫就在楼梯叫着。家在二楼。我走上去。这一路跟着跑上来。 回到家。打开电视。声音淹没寂静的空间。 洗菜，做饭。 没有食欲。也强迫自己吃。 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湖南台正在放《百科全识》。 上边的专家说。吃龙眼可以改善睡眠。丹参泡脚可以调血气。 那么周末势必要去超市买了一点了。 可以给他安神补气。 入睡时，听到外边还在下着雨。 滴滴答答的。 MP3里，华仔唱着《你是他是你想嫁的人》。 2011年，在上海，深秋的雨夜。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