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在路上多少分钟_在路上

【导读】条道路因为两天前下过一场暴雨,被山洪冲刷的坑坑洼洼,车便像醉汉一样东倒西歪,一度失去了重心。透过车窗,我看到了暮色下的沟壑、梯田、果园、窑洞、菜地、小麦、油菜......

  当我和妻子儿子乘坐邻居小芳的车,离开石岩,登上西去的客机时,我突然奇怪,我怎么对打工十几年的深圳没有一点留恋,我的心随着飞机的轻微颤动在高空起伏。离开工作的场所,心便空落落的,随之而来的,是对故土的渴望和对家人的思念。我终于明白,这十几年来,我从未忘记生我养我的故乡,从未找到生活的落脚点。尽管我在深圳拥有自己的一处居所,但那些小产权房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夷为平地,使我一无所有,深圳对我的吸引永远不能替代故乡;我终于明白这些年来的流水线生活,只是在路上行走,深圳仅仅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驿站;我仍然无法找到人生的终点站,一直在路上奔走,从日出到日落,从青年到中年,绕来绕去,结果还是在路上。

  

  青春如窗外流动的浮云,有的散落如绵羊,有的平坦如田地,有的洁白如棉絮,有的险峻如玉峰,有的淡薄如云烟......从我的眼底飞速而逝,永不重复,如生命的钟摆,不停地在路上行走。

  

  坐在飞机上,人的眼光是最短的,我只能通过云层的厚度来判断我们飞行的位置,因为南方气候潮湿,所以飞机一路穿越厚重的云海,艰难行进;北方空气干燥,所以云层稀薄如烟,正如毛泽东所说:天高云淡,飞机一路飞行顺畅,平静如水。如果将南方喻为一路顺风,那北方应该用寸步难行比喻较为妥帖;南方经济发达,交通便利,道路宽广,北方则是经济落后,交通不便,道路逼仄。

  

  走出西安机场,我们从中午十二点熬到下午七点半,才等到一辆发往老家庆阳的豪华卧铺。说是豪华卧铺,但车上设施陈旧肮脏,凌乱不堪,包括司乘在内,车内有三四个人在抽烟,但一直无人过问,也没有人照顾到小孩的健康,大家都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然而,就是这样糟糕的环境条件,依然无法破坏我归家的好心情。一路上,家里的电话不断地打来,有父母的、兄弟的、儿女的,都是问我几时到家,我说晚上十二点,最迟一点就可以到了,但他们还是不停地询问。到了庆阳,我的心不由得焦虑起来,我们无法找到归家的夜车,正着急的时刻,有朋友安排了一位姓路的大哥,开着一辆黑色的比亚迪过来接我,才算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车驶出庆阳市区,我知道,马上就要翻山了,记得原来共有两条二级公路,现在却无法通行,因为前方维修桥梁,公路入口处堆了一大堆黄土堵死了路。

  

  为了能早点回家,我们不得不在山路上徘徊,寻找归家的蹊径。四十公里的山路,平常只需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今晚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到达啊!后来,多亏路大哥,想起了一条黄土路,就提议我们去试试。于是我们就像西部穿越一般,在土路上冒险行进。

  

  这条道路因为两天前下过一场暴雨,被山洪冲刷的坑坑洼洼,车便像醉汉一样东倒西歪,一度失去了重心。透过车窗,我看到了暮色下的沟壑、梯田、果园、窑洞、菜地、小麦、油菜......宛如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般亲切和感动,那扑进车窗的山风,凉爽而又夹杂着浓浓的泥土气息,这是深圳永远无法感知的味儿,是人生中最浓烈的乡味儿,是无数打工的人睡梦中最幸福的滋味。

  

  回到家里,已近凌晨四点,母亲听到车声,急切地来到门外,颠着小步子赶到车前。我急忙打开车门迎上去,借着屋内透出的灯光,我看见母亲笼着双手,额前的白发全部被风拂乱,脸上的皱纹比我离家前密集了许多,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我能感到母亲眼里的泪花。我的心里突然暖和起来,眼中的泪就刷刷地落了下来,我怕母亲察觉,急忙打开后备箱搬出我的行李。母亲抢着要帮我拎箱子,我说太重了,我自己来,母亲就显得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帮我干什么,最后她居然抢在我的前面帮我带路,而客厅就在眼前,我只要几步就可以跨进门槛。这时,我十二岁的儿子文文,怯生生地倚着门框,将圆圆的脑袋伸出门口。我喊了一声儿子,他害羞地咧着嘴巴,无声地笑了笑,却没有喊爸爸,也许是口生吧!

  

  母亲热情地留路大哥在我家留宿,路大哥说: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走夜路,回家的路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从未迷失过,路大哥说完就钻进车子想走。我赶紧拦在车前,掏出两百元钱要他收下,他将头伸出车窗,说:受朋友之托送你回家,你回来了,我也安心了,这钱说啥也不能要,否则就会失信于朋友。我不忍心这样,两个人争执了很久。最终,我硬是将一包香烟和我的名片塞进车窗,车就急急地开走了。

  

  这晚,一家人都没有睡,父亲和女儿聪聪正坐在床上等我呢。我问候过父亲,伸手去抚女儿的脸蛋,她一扭头,躲开了,我问不出她一句话来。聪聪比以前长高了,变成了大姑娘,看样子比以前懂事了。我拿很多好话逗她,她就是不愿理我,最后,干脆躺到床上转过身去,很伤心的样子。我无奈至极,就将生在深圳的小儿子文博抱到她跟前,说:看看你的小弟弟,多可爱啊!聪聪突然恼了,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说:我有亲弟弟文文呢,不认识这个弟弟!我的心里不由地难过起来,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和父母、儿女们团聚的时钟已经倒计时了。我之所以在外打工,就是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让他们的生活变得幸福起来,能让儿女们今后的路好走一些,但十几年来,儿女们眼看着一天天长高,而我,仍然在打工的路途上行走,无法改变生活的现状。我心里难受极了,却不得不强颜欢笑,逗他们开心。我生怕一不小心,伤了亲人们的心。

  

  这是农历年的六月,正是农忙季节。第二天,我就扛起锄头,和母亲一道下地雍玉米。记得十几年前,我雍玉米常常被村人们夸赞,谁知今天,却不会下锄了。后来还是母亲不厌其烦地教我,我才勉强地雍了起来。这几年来,父亲因为得了脑梗死,常年不能下地,地里的庄稼全靠六十多岁的母亲一点一点地耕种。我不忍心,更不敢偷懒。

  

  中午回来,我觉得应该感谢一下路大哥,就发了一条表示感谢的短信。过了一会儿,路大哥回信息说:我姓路,你要用车就打我电话,我出车了,在路上。

  

  我有些奇怪,他居然连我的名片也没有看,我又怕他没有弄明白,就回信息道:我是您昨晚免费接送回家的小王,感谢您的帮助,收到信息请回复。  

  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等到路大哥的回信。也许,他真的把我忘了,也有可能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记得了,也说不准他正行走在路上,习惯了罢!

  

  通联:深圳市石岩街道艾美特电器(深圳)有限公司王进明,邮编:518108,邮箱:wjm610691868@163.com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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