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零食里的故事:儿时的故事有哪些

  看到孙子们在一日三餐正食之外,还要吃那么多的零食,这零食五花八门,花样翻新,越来越奇特,越来越高档,国内的零食吃腻了,又对外国的零食有了口味,什么肯得基,麦当劳,什么汉包包,巧克力还有很多尝不出味道,叫不出名字的,都是孙子们极感兴趣的零食。由孙儿孙女们常常叫着买零食,津津有味地吃零食,我便想起了我儿时的零食来。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我正与我现在的孙子们有着相同的年龄,那时候,父亲不在家,母亲一人耕耘着六七亩田地,抚养着我们五个未成年人的同胞和年迈的祖母,一天三餐正食有吃的就很不错了,是不敢奢望什么零食的。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母亲会买来一些糖果花生,瓜子等东西,这时我才能吃到零食。其次,便是母亲背着米糠,背着草鞋去赶场,若卖掉了这些东西,她会买几斤猪肉,有时也买点零食带回来,有棒棒糖,颗颗糖,姜糖,或家里没有的水果等东西,小时候,我能吃到从商店买来的零食,就算是打牙祭,这是一种奢望。

  

  爱吃零食是孩子们的一种本性吧,家里穷,没有钱买零食,也不能改变这种本性呀,于是,我儿时的零食大都是自力更生找来的。家里园地里种的瓜果自然是我零食的主要来源,地里,园里出产什么,我就能吃到什么。每当放学回家,或放牛,砍柴回家,家里没有什么可充饥的,我便会跑到园子里找点零食来吃,夏季里,园子里有长豆角,黄瓜,地坎边有成熟的桃子,杏子,这些可以生吃的瓜果蔬菜,摘下来就直接进口了,从来就没有用水洗的时候,吃起来味道也很甜美。秋季,是成熟的季节,地里,园子里可吃的东西太多了,有柚子,板栗,石榴,还有苞谷,甜高梁。苞谷结的棒棒不能生吃,需带回家烧着吃或煮着吃,那苞谷杆砍下来却可以直接吃的,就像吃甘蔗一样。甜高梁也是这种吃法,它结的高梁是没有用的,人们只吃它的杆,那时候家乡还没有甘蔗这种东西,我们是把这苞谷杆和甜高梁杆当作甘蔗吃的。我家下面的兰溪对岸,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沙土地,地里种的全是苞谷和花生,苞谷和花生成熟的季节,地主开始收获了,我们一群放牛伢把牛放在溪滩坪吃草,人便跑到地里去捡花生,苞谷,也砍苞谷杆,砍一根苞谷杆要用嘴试一下,若甜就捡起来,不甜则丢掉再砍。傍晚赶牛回家时,带着捡得的花生,苞谷,还要扛上一捆苞谷杆。吃完晚饭,全家人坐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吃苞谷杆,这不花多少代价的零食,只管放肆地吃,直吃得口中起了泡才会罢休。

  

  秋天收割稻谷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常被大人驱赶到田里捡稻穗,大人说好了,捡得的稻穗可以不交公(指家里),由自己换米白糖吃。所以小孩干这个事都愿意也肯卖力,我也被母亲派去捡过几回稻穗。捡稻穗有点技巧,你若老老实实在别人收过了的田里捡,一天也捡不了多少,我看那些比我稍大的孩子,他们捡的时候少,偷的时候多,常常窜到别人还没有割完或没有打完的田边,装着捡的样子,趁主人家不注意,就顺手牵羊,大搞一把。有时候把牛牵在稻谷已黄的田埂上,像似在放牛,实在偷稻穗,采取这种办法,一天可已搞得七八斤谷子。把这谷晒干,等到那卖米白糖的人进村了,他会挑着一担糖,挨家挨户的喊叫:米白糖,谷子换米白糖。听见这样的叫唤,小孩子就提着谷子去换糖,回到家便可饱饱地吃一顿,我也换过很多次,觉得这米白糖的味道真不错,若遇上煮饭,拿一块米白糖放在碗里,再舀上几勺子米汤一泡,味道更鲜美。母亲说:用米白糖泡米汤吃,可以治咳嗽,比吃药还见效哩。米白糖好吃,激发孩子们使劲地捡谷穗,有的孩子捡不到谷穗,就从自己家里偷谷来换米白糖。我的一个邻居小孩叫丑丑的,因偷家里的谷子换米白糖吃,被他父亲发现,挨了一顿打,眼睛,鼻子旁边的皮肤被打得青一块,肿一块。偷谷换糖,这是比较普遍的现象。有一次,卖米白糖的人又来了,村前村后的叫唤,村里的几个大人,围着那个卖糖的人大骂:你以后不要到我们村卖糖来了,听见你一声叫唤,小孩子都心发痒,把家里的谷都偷去换糖吃了。卖糖人人生地不熟,不敢争辩,只是连声说:是是是现在想来,穷苦家庭的孩子就是低贱啊,一年中他们能吃上几次这样的糖呢。

  

  家里零食是很少的,田里,地里土生土长的零食也极其有限,我们便在山上和野外找到能吃的零食。上山放牛或砍柴,不论什么季节,我们都能找到野生的零食。

  

  春天,山野里有三月苞,刺尖尖,这两种东西都是一种野生长刺的植物,一种能在春天里开花,并结出手指尖那么大小的红苞苞,味道特别香甜。我与放牛伢把牛赶到山坡上,便满山遍野去找三月苞,找到了,大家就一轰而上,抢着摘食,一把一把的摘下来往口里灌,生怕同伴摘多了,吃多了。三月苞树上长满了刺,抢摘三月苞的时候是不怕刺的,直到抢摘完了,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腿上留着一条条血口子。刺尖尖是一种刺藤树,它在春天里发的嫩芽,摘下来撕掉外皮也可以吃。如果是在春天里上倒流溪,竹门头去砍柴或去采笋子,我们便可以吃到映山红。站在倒流溪岗上放眼望去,溪流两岸,竹门头四周都是盛开的映山红,映山红的花色多样,有红的,白的,紫色的,这壮美的景观与电影《闪闪的红星》里播放那首映山红插曲时,展现的景象何其相似啊。站在山岗,让春风擦洗满脸满身的汗水,再尽情地去采摘和品尝映山红花的滋味,花味清香,有丝淡淡的酸味,嚼在口里,有一种清凉爽身的感觉,这是纯天然的零食,我孙子们常喝的那酸酸乳怎能与之相比?

  

  秋天,山野里有刺刺,它是前面所说的那种刺藤树结的果子,有大拇指那么大,形状也像大拇指,上面长满了小小的刺,成熟了就变成了红色,这时候把它摘来,刮去上面的刺,用嘴咬开,再刨掉里面的籽,就可以吃,也有一股甘甜味。村里有些老年人,一边放牛,一边采摘刺刺。我曾问一位老伯:我们摘一个吃一个,你摘了快一袋了,怎么还不吃呢。他说:我要带回去泡酒用哩,刺刺泡的酒不仅香甜好喝,而且可以药用。不过在我们这些放牛伢眼里,它只是一种零食罢了。秋天的山野里,有一种叫老鸦米的可吃野果。树约三四尺高,有刺,秋天里它会结出满树只有筷子尖那么大小的果实,果实为红色,虽小,但是结得特别多,一串串,一簇簇的,伸手一采,可得一把,放进口里,有一满口,多吃几把,便可以撑饱肚子,这老鸦米是我们放牛,砍柴歇息时用来充饥的妙品,秋天的山野里到处可见,随手可得。家乡的人常见老鸦飞到这树上啄食,便将这果实叫做老鸦米。我们用它来充饥,是在与鸟争食呢。

  

  在野外找零食吃,最有趣的要算是摘茶泡了。我村子周围都没有油茶树,只有村子对面的祝家,有一大片茶树山。春天,油茶长出新枝的时候,茶树上会结出一个个形状像茶球,有人拳头大小的白色球状东西,家乡把这叫茶泡。那时候,我与同村的昌贵,昌清,昌铜,盛和一伙人在枫香坪完小读书。放学回家时,我们不直接从刘家坝过溪回家,而是沿兰溪而上,赶到祝家村下面的那片茶树山去摘茶泡。这片茶山就在路旁边,茶树高大茂密,一片接一片,翻山越岭而去。钻进茶树林,我们各显神通,在林子里穿来穿去,看见树上有白白的东西,便爬上树去摘,茶树枝条很有韧性,人在枝头上攀援,像猴子一样吊过来,吊过去也不会断。开始摘得几个茶泡,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吃饱了,便把摘来的茶泡放在书包里。这里茶泡特别多,我们越摘越来劲,越摘越想摘,不知不觉就爬过一座山,翻过一条岭了。昌贵是我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眼看天快黑了,他吆喝起来:天快黑了,回去吧。这群被茶泡迷了心窍的顽童,根本不听他的叫唤,依然一个劲的到处窜。昌贵见叫不动这伙人,便装着一个人要先回去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说:你们不肯走,天黑了会被鬼打死,那边湾里的茶树上吊死过人,眼睛像个桐球,舌子掉出尺多长,我怕鬼,我回去了。听他这么一说,还爬在树上的几个人吓得急忙从树上跳下来,有几个人的衣服都被树枝挂破了,连滚带爬地往前赶。这次摘茶泡真是满载而归,我们的书包都胀得鼓鼓的,昌清和昌铜还把衣服脱下来,包了一大包。昌铜说:我娘说,茶泡做成的酸菜特别好吃,像腌制的猪肠。难怪他们几人那么买力放肆地摘。

  

  回到家,晚饭已经吃过了,我没敢把今天摘茶泡的事如实告诉母亲,我怕她因为我不老老实实学习而骂我,而痛心。晚上我偷偷摸摸的把茶泡分给了我的弟妹。

  

  我儿时吃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些零食,比起我孙子们现在吃的零食,营养要隔千万,档次要隔千万,味道要隔千万,但是,我儿时吃的这些零食,来自自己的手,来自天然,我能吃出无比地乐趣,能吃出永恒地回忆,永远的故事,这是那从超市里买来的零食无法比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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