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燃烧的红高梁]《红高粱》
国庆节学校放假后,我骑着电瓶车哼着小曲回农村老家帮父亲收秋。 我认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登山戏水是旅游,自己回到熟悉的老家帮父母干些生疏的农活更是一次超脱观赏景物之上的情感之旅,所以当我带着石榴,苹果,葡萄等水果踏上乡的路上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也许真的被高楼车流围困的太久,被一些烦锁的小事缠的太紧,真的有一种逃出来的感觉,不仅觉得阳光温柔许多,就连空气呼吸起来也的觉得顺畅舒坦。 田野里的秋庄稼像涨潮的海水淹没了往日的一切,只有村庄像一座小岛浮在海面上,秋风阵阵后,枯黄的玉米叶在风中婆娑起舞发出萧萧之声,在玉米地的上空时不时的出现几株红高梁,高梁杆高而穗子又鲜红似火,而是那么的耀眼,看着高梁让我想起了竹子的修长,但少了竹子的枝桠而显得清秀而劲拔,飘逸而起群,与竹子的中空相比,实心的高梁节似乎更坚韧,秀外而慧中,叶由青绿渐变为土黄色,枯干精神而不凋,欣赏着玉米丛中随风舞动的红高梁,感觉到一种幽静和飘逸的神韵。 高梁在我们家乡很普通一点也不娇贵,生活中处处都有他的身影,但是又从经济的角度考虑高梁米的产量不高,因此很少有大面积的种植,比较集中种植的又往往是在沟边地头,就像种麦子一样种的密度较大,这样的高梁长的只有玉米那么高,而且细如麦杆,因为稠密很少有出穗的,就是出穗也是稀疏伶仃,在收玉米前割下来,放在路上用石磙碾几遍挤出水份,这些些被我们称为娇草的细高就是用来捆玉米杆上好的草绳。 大多数红高梁是混着撒在玉米地的,幼苗的时候高梁和玉米差不多,长着长着高梁便蹿高玉米一倍还多,这时候的高梁就得鹤立鸡群的站在玉米地里得风得雨欢实的生长着,海浪般呼呼啦啦荡起来,田野间顿添了许多层次光彩,浑身关节全发脆响,眼瞅着一节一节往上蹿,这时候如果发现有双棵的高梁在一起的,那一个较细矮的便被我们小孩当作甘蔗吃掉,虽然说甜的不浓还带着青味,但我们还是嚼得津津有味,最爱吃的是顶端那两节还没纤化的高梁,嚼起来咔咔脆响。 在夏日如火的晴天,便是采摘高梁叶的最好时节,母亲便顶着毛巾在玉米地里寻找高梁,采摘碧剑一般的高梁叶,然后背出来坐在村头树荫下,一片一片捋平叠在一起有十来片后便用烂叶子当绳从根到尖系上三道,放在场面里草垛上晒干,一般是采摘两百多把,蒸馍的时候拿一把用水泡湿,然后平摆在蔽子上,上面放着揉好的馍盖上锅盖就可以烧锅了,这样用高梁叶子蒸出来的馍带着的高梁清香很入胃。 收高梁的时候是在玉米收割前,母亲把穗子剪下来,晒干后用一个带杈的小棍把高梁米捋下来,然后母亲把失去了高梁米的莛子做锅盖针线筐,馍筐等,带挺子的穗子编扎扫帚,就连用后的挺子下脚料,父亲还编成蛐蛐笼子,里面放上碧绿的蛐蛐,塞上鲜红的辣椒,挂在窗前的枣树上,,听着就是一种享受,再短一些的莛子,母亲也会用钱把它松松串在一起,让我用小棍挑着,一走一甩发出叮叮的响声。 秋收麦播过后,父亲便在两个树之间绑一根横棍,用挑选的高梁杆编织成簿,这簿的作用上可以盖屋顶苫草,下可以铺床上冬暖夏凉,竖起可以储备红薯干当墙壁,还可以在河里漂薄当网逮鱼吃。甚至在物质缺乏的时代,先人去世后用簿一卷入土为安就可以下葬。 在冬季我们小孩拿高梁杆当枪玩,还用挺子做箭向空中射着玩,用高梁杆的皮和襄做成皇冠和眼镜戴着做游戏,用高梁米煮熟放在盆里盖上锅盖进行发酵,三天后暴烈的高梁酒便酿成了,在老家喝高梁酒说是吃高梁酒,因为连酒带糟一起连喝带吃的,一碗下肚,浑身血管暴突出来,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就连吹出来的高梁壳也是制醋的最佳原料,煮熟后的高梁壳伴上发酵粉闷在大缸里,缸下口有一个导管,发酵一个周后,酸溜溜的高梁醋便缓缓流出来,纯高梁醋不仅开胃还伴有高梁的清香。 我回到家里时,院子里的门是闭着的,我喊了两声没人应我,我知道父母是在地里正干活哩,便推开门把车子放好向村西头的玉米地走去,快走到地里才发现父亲正弯着腰在砍玉米杆,母亲蹲在那里剥玉米棒,他们看到我都兴奋的停下手中的活,我去夺父亲手中的镢头,父亲不让,说这活脏沾身上痒,再说也干不好瞎耽误工夫,我便抢 过镢头说让父亲休息一会。父亲便跟在我后面不停的指点我的姿式及动作,甚至连放玉米杆的位置都一丝不苟,其实干这点看似普通的活干起来还真需要点技术,砍的不到一个小时累的我腰都直不起来,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磨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血泡,痛是痛了点,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自己毕竟为父母尽了一点力,让父母少劳累一点。 吃饭的时候 ,我说父母年纪大了,现在种地不用交粮还有地亩补贴,手里也有钱,干嘛不用大型手割机花几个钱收收算了,父亲笑笑说,庄稼人再不干点活就不像庄稼人,就这么一点累不着人,习惯了不干手庠,再说用机器浪费的让人心痛,本村的谁图懒省劲,用机器收后地里撒得一片黄,地里边辙的深,等种麦时不少费劲,何况玉米地里还掺的有高梁,高梁虽不主贵,但生活中却少不了,母亲今年又给我纳了三个锅盖,和几个炊帚把子,前天用刚打下来的高梁米子酿了一小盆高梁酒,我吃了满满的一大碗,父亲吃了一碗多,吃的脸上红彤彤的,红的就像穗子熟透了的红高梁,父亲说干活吃点红高梁酒提神解乏,浑身热腾腾的有劲,听父亲一说,我真的觉得自己的血管在膨胀,就像是一穗穗高梁在胸中熊熊的燃烧,暴烈成雄雄浑浑的一片。。。。。。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