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跤训练之抓你小弟完整版 摔跤

  一个人摔多少次跤才可走完一生?这是个难以确定的问题,有的人频频倒下像个不倒翁可频频站立,有的人一次倒下,就成为永恒的沉寂。如果有人一生未摔过一次跤,那是他人生一大奇迹。今天我之所以思考着摔跤,是因为我在人生的途中加速着摔跤的频率。很小的时候常听大人们说爬的高跌的重!这话像风刮来刮去从未放在心里,直到一件事发生,我才考虑着它的含义。

  

  一棵桑树伸向土地的塄外,桑葚黑红诱人。孩子们爬上树冠,像猴子似的沿着树枝向外爬动。就在孩子们得意忘形的时候一条树枝折断,三个孩子一起摔倒塄下,两个孩子没事,一个孩子却重重的摔在一块青石上。这一摔,那个孩子立即就进入休克。那时不知叫休克,所有的孩子都被吓得放声大喊:不出气了!不出气了!

  

  这件事发生很久我才有了浅显的认识:这跌的轻重与爬的高低有关。这样的认识伴随我很多年,尽管那不出气的孩子在赶来的大人们的施救下从死亡的边沿回来,但却导致我从此再不敢离地攀高,再每每看见伙伴们爬树时,站在平地上的我就会心跳加剧、双腿颤抖。

  

  这是我童年对于摔跤的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心想不再爬树登高,就不会有这摔跤的危险,没曾想我这生会与这摔跤结下不解之缘,走在平地上仍然摆脱不了摔跤的伤痕。定然是上帝看我胆小或很不顺眼,于是在我即将告别少年的那个风华正茂的时段,他在我难以防备的身后狠狠地踹了一脚。就是这一脚,上帝交给我一件礼物:重残!这一残,我就与摔跤成了朋友,从此不再分开。

  

  刚残疾回到家乡小村,沿着墙根和碎石小路慢慢移步,心里考虑的不是能走多远,而是默默祷告着千万别摔倒!尽管小心翼翼,可总是难免来个身拐分离重重的摔那么一跤。这时如果恰巧被乡亲们看到,很友好的乡亲会快速跑到我的身边,它们一边扶着我还不忘好心叮嘱:以后走路可千万小心。这句很实用很温暖的话我怎也不敢忘记,不争气的是,小心是做到了,就是做不到步步小心!做不到,这摔跤就有了机会。往往是走着走着冷不防就会摔在坚硬的地面。

  

  离开家乡小村,走过一些地方,在那些陌生的异地他乡,我一双残脚总是抖动得不敢迈步,心也是悬在半空没个着落,唯恐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身边没有了乡亲的搀扶,这爬起与站立就成了不可疗救的难题。于是离开家乡的日子,都是危机四伏的日子。在危机到来时,我瘫软在地,首先寻觅的是身边直立的墙。唯有那些在我倒下的地方的墙,才可扶我走出可悲的危机。心想,世上有直立的墙壁,倒下就有机会站立。这些扶我站立的墙使我慢慢醒悟:别看那些墙冰冷的沉默,其实它们凝聚着温暖的思想。它们以无声体现着有声,体现着解读的智慧。

  

  知道墙可以扶我站立,这墙就成了我在居住的小城生存的伴侣。今天很多地方扶我站立的墙壁,都已成了模糊的记忆,唯有这小城伴我日久的墙使我常常面壁沉思。小城的墙印证着我的摔跤、我的站立;印证着我经历的冰冷、丝丝暖意。它们看透我的无奈,并教给我如何不屈。当我在喧嚣的街市或无人的角落突然倒地时,唯有那些不倒的墙会永不变质的扶我站立。它们是我身心的依托和勇气。

  

  今天,我已忘记很多事情,唯独不敢忘记世上的墙壁,因为我的人生记载着它莫大的功绩。今天,当我每次扶着墙壁站立时,感觉像是扶着乡亲们的手和背膀,心中充满无比的感动和敬意。

  

  墙因为我不停的摔跤具有了特殊意义,具有了生命的厚重和光泽。因为我的摔跤,它变得生动而充满活力。假如我停止了摔跤,它在我心中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从鲜活变为死寂,还是依然如故让我不停的翻阅它一页页排列的文字?以假如猜测,最终如一朵漂流的云落不下一粒扎根的种子。事实是我必须摔跤,墙必须站立,这样彼此才有了割舍不断的情缘,才有了穿越时空的动力。

  

  倒下,体现着摔跤。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绿叶,也没有两次相同的摔跤形式。一次一种倒下的姿势,如能将这不同的姿势录制成篇,从头至尾的看一遍,定然能打开先天思维那片休眠的区域,在打开的同时,那片新的地带会排列着一种我们从未读过的文字。那时,读懂的也不仅仅是一己的生命和一个孤独的自己。

  

  知道了摔跤、倒下、站立不会是一个人抱着不放的专利时,我的眼前就会出现无数摔跤而倒下的身影。这时,无论是以什么形式站立,都是依附着生命不屈的那堵墙壁。这时又一个问题跳上脑际:远离墙壁,那倒下的身躯将是何种境遇?肯定是体验不同。结果各异。深知,一些摔跤是疏忽大意;深知,一些身躯倒下是倒在歹徒冰冷残忍的手里。

  

  歹徒,一个阴暗的词语。歹徒躲在黑色的地带,窥视光明的区域。你走着走着,一个歹徒如鼠窜出,一条无辜的身躯随即倒地。此时,万幸与不幸都掌握在歹徒手里。一个人眼看着就要走进自己的家门,可是意外出现了:遭到了歹徒劫持。这时离家的墙壁很近,可家的墙壁却失去维护的能力,就像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歹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抢走了自己的孩子。

  

  门里门外很短的距离,世事难料却相差千里。一日我走在返程的途中,突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这时我急切盼望着走进居住的房门。就在我挥拐即将走进我居住的房门时,一阵狂风袭来,将我连拐一起狠狠地摁到在门前坚硬的地面,坚硬的头骨怎也抵不过那恰巧放在门前坚硬的铁块,睁眼,看见地上流淌着殷红的鲜血,那如花的鲜血像四处伸展时,一双大手才迟迟伸来。这时,我的一只手托在房门的墙壁上,但已没有了扶墙站立的能力。灾难,就是如此突然。

  

  门外危机四伏,可门里也不会绝对安全。从门里走向门外轻车熟路,我走了很多年也没出过意外,可偏偏就给我留下一个难忘的事件。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拄拐出门,就在离门槛半步的距离,感觉身后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在我残体失去重心向前倒下的同时,我担心头先着地定然会摔个脑浆迸裂一命归西,所以我快速的将右胳膊伸向前方,让它去遭受危险。这样做意味着欺软怕硬,可欺软怕硬早已成了我们生存的经验。我权衡利弊,还是无情的把它推向前方。想想,即使牺牲一条胳膊,对生命整体来说,这叫舍卒保車。这次倒下,右胳膊肘骨头受伤,每天疼痛难忍,活动受阻,好几个月才恢复正常。

  

  这门里真的是也不安全。我的不安全是因为身体功能丧失的原因,可那些腿脚灵便的同胞也常常在门里遭受厄运。四堵墙合拢得天衣无缝,头顶遮蔽得看不见高高的蓝天,门窗的防护阻止着邪恶,空气流动也受到阻隔。就是这样严密的居所,也难以抵挡无孔不入的邪恶,一些生命在门里遭受不测,直立的身体陡然倒下。此时,天地无言,只有静悄悄流淌一地殷红的鲜血。

  

  人遭不测难以预知,但一些倒下却是人为的多余。那年的一个冬日,我拄拐走出房门向左一拐就是大门,通向大门口的地面被厚厚的一层冰遮盖。我在宽阔的大院躲着冰弯来拐去走出了大院。可是当我返回走进大院时却被狠狠地摔倒在冰面。这一摔,使我的髋骨严重受伤,三个多月难以出门。走出的小心,返回的粗心,形成相反的结果。这样的摔跤让我懂得:多少摔跤原本就是多余的积累。

  

  这时我又想起童年桑树上的跌落摔跤,爬的高跌的重!我凝视着这句话久久沉思,一连串的问号直立脑际:假如那树枝不折断,无论爬多高都不会有跌的重的结局。同样一条折断的树枝上的三个孩子,一样的高度,一起跌落,结果却是天壤之别。那一个孩子之所以不出气,是因为他跌落在树下的青石上,假如没有那块青石,这孩子就肯定是一场虚惊。况且那树冠的枝桠上爬动着一帮孩子,同样的高度,唯独一个孩子出事。侥幸就是以这样的面目出现。这样的思考,使我懂得:高度无力决定摔下,摔下同样需要摔下的巧合。并且,高度需要攀爬、攀登,没有了登高,就没有了跌落。高度决定着高度的风景和气息。

  

  今天,我已失去攀爬攀登的能力,我双拐踹着低度的斜面步步像最低的低度退去。低度与低度的距离,让我知道我还有路可走,即使一步一个摔跤,那都是路给我的宽慰或者真诚的教育。当我沉入最低的低度时,我会将苍老的面孔贴向厚实的地面,听一听大地母亲的临终嘱语。

  

  这摔跤如一部厚重的书,每摔一次都深入一层思想。读懂了摔跤,就读懂了路,读懂了路,就读懂了人生,读懂了生活,读懂了社会! 

  赞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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