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前妻的双城生活] 什么是双城生活

  写下这个题目,多少有些尴尬。这就意味着我告诉人们,我曾经结过两次婚,或者更多。事实上是,我只结过两次婚,而第一次的婚变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我却无法阻止婚姻失败的发生,所以我注定是有过婚史的男人。我另外的一个担心是现在的妻子误解我,以为我旧情不忘,或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想说明的是,在一般情况下,女人吃醋并没有什么不好,问题在于,我捉笔写这篇小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我只是想忠实地记录我的情感与生活,如此而已。

  

  谈到前妻,我的内心忧郁而复杂,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闷闷不乐的真正原因。我的内心深处总像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令我感到窒息与困惑。这是因为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在逃离破败荒芜的家园时,内心早已千疮百孔,那种欲说还休的痛是不言而喻的。当然还有一些客观原因,我们知道,离婚不但是两个成年人的事情,还牵扯和影响到下一代。我和前妻之间,就存在这样一个令我朝思暮想的第三者,她是我年仅15岁的女儿。我的女儿成了这起失败婚姻中真正无辜的受害者。当然我还有一个难以启齿或心照不宣的理由,这就是我毕竟与前妻生活过,共同走过一段或瑰丽或磕绊的人生旅程,所以我是有充分的理由回忆或缅怀的,并在回望的旅程上,品味或咀嚼我过去的甚至现在的生活。这一点对我相当重要,因为一个不会自省和检讨的男人,永远也不能抵达他真正想要抵达的地方。意识到这一点,我感到如释重负。也许在我提笔的那一刻,已经有一些东西真正放下了。

  

  我不想简单地描绘和临摹我过去曾经拥有的生活,因为这样对过来的人或没有过来的人都没有警示作用。我是说作为一个拥有生活智慧和能力的人,才能充分驾驭那驰骋在生活洋面上的婚姻之舟,才能使婚姻这条航船越过激流、绕过暗礁而不至于中途触礁沉没。我能够告诉你的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我选择的是一种充满诗意的浪漫生活。我那时在新疆,而我的前妻则在烟雨苍茫的江南,但是遥远的时空距离并未阻止爱神的脚步,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地到来了。我想说明的是,我选择的是夫妻两地分居的双城生活。我那时谈不上成熟,我可能把感情生活刻意地理想化了。事实上,我的内心深处是有一些杂念的,在夫妻两相望的漫长日子里,我可以从容地写作或旅游,而摒弃了俗事缠身的家庭琐事。所以,我可以追问自己:我是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当我们像候鸟似的飞来飞去,短暂的相聚之后,便是漫长的、焦灼的、迷茫的别离和等待,而这一切都是我亲手导演的。不过那时我从未质疑过我的生活方式,我只是乐而忘忧地过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单身汉生活。其间我确实写了许多关于爱情、思念的颇具浓郁抒情色彩的诗文,那是我唯美主义的一种真实流露。事实上,我把家建在了松软的沙滩上,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用心打造过家的根基。我只不过是想当然地生活,逃避世俗的理念,在理想主义的旗帜下,寻找或发现远离生活的、超凡脱俗的乌托邦式的家园。我并无仙风道骨,否则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跨进婚姻的殿堂。

  

  写到这儿,也许你听明白了,我并没有让前妻体验到家的温馨与稳固。在许多人看来,家不但要有相对稳定的居所,还要有夫妻的朝夕相伴,常相厮守。家应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不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从这个角度讲,我营造的家一开始就潜伏着倾覆的危机。尽管选择这一生活方式时,前妻也投了赞成票,不过那时她非常单纯,那时她还是一个可以把爱情当面包吃的女孩。当毫无诗意的生活搅得她焦头烂额时,她也就从天空回到了陆地。而那个虚无缥缈的家,只能让她茫然与失望。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我选择的生活方式,一开始就把前妻逼到了生活的死角。当女儿降生,生活变得日益紧张与忙碌时,我作为她的丈夫,正在万里之外逍遥自在地写着那浪漫多情的爱情小说。而在红尘涌动中,母女相依为命的身影,我是看不到的。特别是前妻,她必须在丈夫不在身边的家中孤苦地思念与生活。这种时候,理想与现实之间便产生了对抗,而这种对抗必然导致婚姻的瓦解。所以,前妻当时的红杏出墙,我是能够理解的。我不能理解的是,已经三十而立的我,为什么会如此荒唐地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现在品味起来,我也许只能这样告诉你:我那时并不懂得婚姻的真相,就像有人告诉你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一样。

  

  经历的重要在于它真切的体验。我体验过两地分居的酸甜苦辣,所以我可以用一个过来人的声音告诉你: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切记不要与所爱的人距离太远。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事实如此,我已经无力改变了。当我们结束了长达5年的候鸟似的两地分居生活,当我调到烟雨苍茫的江南和阔别已久的母女俩团聚时,家总算完整了,从不着边际的天空回到了坚实的陆地。但这一切已经来得太迟了。长久的别离已经耗尽了我们的激情与思念,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早已飘然隐去,剩下的只有彼此的隔阂与陌生、疏远与磕绊。事实上正是这样,在婚姻的磨合期,我们没有机会磨合,我们是在牧歌式的爱情中送走了那一段极为关键的青春岁月。当理想的婚姻变成现实的柴米油盐时,许多潜伏的矛盾便麦芒似的凸现出来。当我们力图亡羊补牢时,已经回天乏术了。我们只能用比较陌生的目光重新打量对方,而曾经的海誓山盟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我们已经走进了婚姻的泥潭,只能彼此分手,在空旷的心野上投下巨大的无法抹掉的阴影。所以,我有理由说,一个美好爱情故事的开始,并不一定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就像我远去的生活——那座建在沙滩上的金字塔,是可以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的。

  

  尽管有一个巴掌拍不响之说,但对于婚姻的失败,责任是应该归咎于我的。我是不可以将婚姻当成一首诗来写的。我把曾经相爱的女孩带到了海市蜃楼,并在那里驻足与观望,而我们看到的又有多少是真实的风景呢?在这里,我并没有责怪前妻的意思,我只是责怪自己:是我把她带进了错误的童话般的婚姻,并因此伤害了年少无知的女儿。不久前,我曾经读过厦门作家谢春池先生的《前妻》,他豁达宽容的情怀令我感动与深思。当婚姻的航船触礁沉没时,分手的双方应该沧海一笑泯恩仇——潇洒地相视一笑,然后信心十足地走向新的生活,没有必要把过去的恩恩怨怨放在心上

  

  对于前妻,我似乎只能写这么多了。涂抹这些文字时,往事已经有些支离破碎了。我从记忆之河打捞的除了情感的碎片外,还有历尽沧桑后理性的思考。现在,我们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行走在不同的生活轨道上。倘若哪一日在红尘涌动的市街上同前妻不期而遇,我会很真诚地道一声:对不起!以前是我辜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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