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兄弟姐妹亲情淡薄

  思念

  

  这个冬天,我望着你要来的方向,接连下了几场大雪。望着你要来的方向,直到风烟弥漫了远处的树和村阁,午后的天空变得沉闷,天上没有飞鸟,地上行人也稀少。清早出门,看见雪地上有一行行的人字,那可是我从儿时保留至今的记忆。

  

  母亲不停地唠叨,你是她手上的唯一亲人。我低着头尽力回忆,你们在一起的岁月,想见你年轻时美丽而有光泽的眼脸,想着想着,我想你应该来了,我打开门,直到天气又变冷,等到家家灯火亮,我们家的灯老迟上。母亲经常说,她过去几次也是也这个时辰到了你的家,我也不愿让灯光冲散我内心对你的想象。

  

  我等啊等,每夜的灯火把我送入梦乡,灯火如同思念盛开的花朵。我半夜醒来,看见窗户透明,误认为天色已明,于是把门打开,又伸出头去探看天色。母亲也常半夜起来,对窗户,对明月,对孤灯静思怀想,有时难免落泪。你和母亲从小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父母又早逝,一朝骨肉分离,此后饱尝了多少人间艰辛。一样的天空,一样的你我,离开自已的出生地,成了另一方土地的人。

  

  冬来署往,天各一方,母亲勤俭耐劳,等你四十年渺无音信,如生离死别。我想念你,神啊,请给我你的爱。我等了一年义一年,海枯撕烂,藤老苔荒,如今我也长大成人.我的瞳孔就象门前的池水,跟着热,跟着冷,年年杜鹃花开,我要选择最艳的一束.插在门上,预祝你的剑来。

  

  母亲常提醒我你儿时的面孔,有一年我造成了许多泥像,许多泥像是许多的你,你现在生活在何处?是否幸福?假如有一只鸿雁为我们传递信息,我不可言传的思虑就会消失,我的笑容就会挂到天上。

  

  做客

  

  1989年7月23日一大早,我从宁都县城出发,要到表哥家去做客。那是一个山村,九岁那年冬天腊月我与父亲去做过一回客。回家时,记得当时天正下雪,池塘水田山路沉浸在纷飞的鹅毛大雪里,于山宁静肃穆,在我的童年留下了美好记忆,以后有十多年我没有到表哥家去做客了。

  

  途经翠微峰,路在群山间弯曲,至峡谷中如竹栈绕在岩石上。峭壁阴森森的,身上百孔千疮,如蜗如碗,如珠如骨,那是解放战争攻打地方反动武装黄镇中时留下的记忆。石山如尖刀突然从陕缝砍出,把天地分为两半,以后的路多在山上。路旁有些村子,土墙石磴的村子卷缩在山凹里。青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路也越来越陡,大山之中传来流水的声音,谷里的溪水随风吟唱。最

  

  远处的山峰都成了黑白相问的癞头,那可能是廖坑,从旧中国开始那里就在打钨矿。到了小湖,沿着山边的小河走去,虽然烈日当空,但顿觉清爽.溪水在卵石上缓慢地平流,如油一般透明无声.小河两旁的老松,幽静而苍劲,蝉的鸣叫深远惊心.

  

  我有七八年没有做梦了,剑了表哥家,晚上我做了个奇怿的梦,灰暗的大底一卜,浑黄的河水打着吓人的旋涡在急流。高低不平的河岸上,我带着一家老小在亡命又象在搬家。大担小箩的又记不清什么东西。走走停停,不久累了,全家钻进荆丛睡觉。把眼望玄,天边荒凉草尽,河对面吹来的烟雾,又似乎是无数草术沙石被扫出谷。呼然不远处传来呐喊,并见很多着黑衣的蒙面人,各自手中执一柄大刀,五六个人围成一堆,刀叠着刀在磨,我在梦中一惊就醒了。据说,梦中的场景往往是人过去或将要经历的事情。

  

  相聚

  

  阳光普照大地,马路人字交叉。我仿佛浮游在空气上面,银色如水,我熔汇在几片红云中间,从上午到日落,我感到无比辉煌。欢聚了,似乎失去的都已回来。我们一同同家如同回到大观园,一切私心杂念不存在,世上的权利名位被抛在一边,我们尽情地领受彼此珍贵的礼物----=一份表达我们情感和思想的信使-------你我的姿势、声音和表情。

  

  我们不再提钱,钱会使人勾心斗角,会使人弓弩在弦,重钱的人会被挂在悬崖之巅。我们希望永远在一起。我们不再思慕学习和工作,忘记一切。只是尽情地玩笑,畅叙往事.在时间的弓弦上,我们永远是聋子.我们在一起,我们快乐胜过天神.几天时间转眼已过,但如同一觉醒来,从梦中醒来,我们全然陶醉其中.日落西山,我们已在各自的归途,走向东西南北,走向穷乡僻壤,走向各自出生的家,那里由我们的亲生父母,兄弟姐妹.仿佛水稻来不及收割,就被洪水淹没,太阳还没有落下,黑夜就覆盖来临.孤独和烦恼很快蒙上了我们的眼睛,令我们回到痛苦的回忆中去.

  

  回忆

  

  小时候,你们一定活泼可爱,从早到晚,无忧无虑,有父母爱抚,有亲友管教,每天读书识字好不自在。然而,我们一直没有机会相见,我不停在外求学,你们却回到了熟悉的家乡,并在那里长时间地生活。这些就象谜,我们仍没有机会见面,苦难象一条河。多少夜晚,多少风雨,多少春秋,星移斗换。我们吃着粥糠和野菜长大,在最寒冷的季节农衫单薄。后米,我上了大学,我们仍没有机会见面,而你们仍在艰辛里度日,在与上地和凄苦的村庄相依为命。是谁养活了你们,是什么养活了你们,你们可要记着他们的恩情。

  

  你们看,云彩多么美丽,青山多么美丽,花鸟虫鱼多么美丽,那是因为有太阳的照耀,有丰腴的土十地的哺育,有清澈透明的湖水和雨露的浇灌。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是亲情,是生死骨肉之情,其它欲望会使人冷酷愚昧和无知,愁虑百出。只有深切的亲情能使人生活向上。财源大发,人才辈出。亲人啊,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失去了什么?是苦难埋没了我们珍贵的一切。我生活在没有爱的岁月里,一天比一大衰老如同杨柳依恋黄土。我在寂寞孤独的牢笼了却至今,很有一泼到底的趋势。旅途漫漫,没有人指给我路的去向,我是荒野迷途的游子,河海里搏击的渔夫,森林里凄冷的狩猎者。瀑布从高处落到底处,立刻粉身碎骨。太阳不见了,星星不见了,裹着青沙的梦不见了,浓雾涌来,轮番进攻我的眼睛和周身。于是,我站在高高的牛角岭,吹响自制的芦笛。沿着梅河两岸,印满我脆弱的脚印。

  

  弯弯曲曲的小溪,从山里流出,流向远方,远方是辽阔的大海。但愿你们从此更加聪明美丽,勤奋勇敢,我在远方衷心地祝福你们,福如东海。为纪念我们相聚之日,我赋诗一首:多年未见亲骨肉,一朝聚首话不够;弟兄姐妹如云出,对酒相欢情何限。

  

  1989.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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