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静静的流淌】黄河走向

  题记:5月1日小长假,是我度过最愉悦的日子。因为那几天,我老家和北京的侄子、外甥来看我了,有十几个人,是我来到这个城市亲人来最多的一次。今年正月,大哥意外去世,我回老家奔丧的时候,跟我是一个爷爷之孙的孩子,或兄弟,或姐妹的子女,侄子和外甥,跟我相约说好的,来看我。侄子剑锋说,我爸没了,您们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他们说话算话,坐火车,乘汽车,自驾车,最远的从老家奈曼旗来这三千多里地,从北京来一千里地,最近的从包头来也三四百里地,在4月30日晚上就集聚青城了。我的心情是多么高兴,多么欣慰。那夜下了一场雨。一如我的心情,湿漉漉的。我的心灵得到恬适,于是这个节日不会孤独。人有的时候,只需放进一滴水般的情感,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漫延心中。

  

  5月1日青城阳光明媚,天空分外晴朗。他们说,去看看黄河吧。

  

  那天下午,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分乘三辆车,浩浩荡荡地去托克托县去看黄河。

  

  对于黄河,我不陌生,但是上次去黄河,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人说最近往往是忽略的风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们到了托克托县城,到黄河的人很多,道路又窄,车辆像赶趟似的挤在乡村路上,车流很堵。从市里到黄河岸边,用了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到达了黄河岸边。

  

  看来雨是最寻常,昨夜的一场雨让路上时有泥泞,且喜天气晴朗,黄河岸边的村庄,一座座房屋红红的春联还张扬着,鸡鸣狗叫不绝于耳,岸边的青草逼眼,路边的梨花开的灿灿的,一丛丛松树苗青翠欲滴,一座座葡萄架子棵棵葡萄藤缠绕着,地里是人欢马叫,小四轮拖拉机正在耕地,烘托出一片喧闹的田野春潮。

  

  在路上,我还见到一棵榆树,还有榆树钱,我跟外甥永鑫每人摘下几片,放在嘴里咀嚼着,甜甜的,涩涩的,小时候经常吃榆树钱荞面疙瘩汤,一种很美美的味道。

  

  在岸边,鳞次栉比的鱼馆,有车辆停着,有人在那里就餐,无非是品尝鱼宴。

  

  岸边的高台上,随处有修复网箱的工匠,有结网的渔民,那绿色的纱罩,编织着黄河岸边人们的未来生活。

  

  到了黄河岸边的河滩,扑面而来的湿润的空气,流荡着鱼腥的气味。昨夜的那场雨,雨水冲裂了岸边的堤坝,一个个深深的沟壑。泥沙是黄河沉重的负载,河水愈加黄了。黄河真黄,外甥永鑫大声喊着。黄河我来了,侄子剑骅大声叫着。

  

  黄河就像一个母亲,用乳汁喂养、浇灌黄河岸边的人们。对黄河,我心存敬畏。前些年上游的造纸厂排放污水污染过黄河,让部分城市断水,近几年这样的事很少发生了。

  

  黄河静静的流淌,一切都像睡着一样,正在欣欣然睁开眼,泛起一个个小小的波纹。密匝匝的波纹追逐老去的年华,融在波流的心窗里。

  

  他们大呼小叫,在他们眼里对黄河的印象,就是冼星海的歌曲《黄河大合唱》咆哮和怒吼。而现在黄河是那么的静,寂寂的河水,注定没有言语。连呜咽也是多余的,哪里有咆哮和怒吼,心头不免生出婉转的凄婉和落寞,口内低低的吟唱《黄河大合唱》的调子,徘徊的吟唱游荡在黄河的岸上。

  

  他们很诧异,黄河怎么是这样呢。雄浑的黄河,裹挟着泥沙之后,静静地,未曾露面,它悄悄地远流了。外甥永鑫说,比我们旗里的小河流宽多了,气势大远了。澎湃着呢。

  

  而我的心却很宁静,怕吵醒了黄河似的,默默地凝视着。十几年前,我还看见黄河里有货船呢,而今货船哪里去了,是漂移到深水区了吗?!

  

  人生就像一条河流,再多的境界,再多的烦忧,说到底,是心灵的境界,心灵深处的影像。若心乱神迷,无论你走多远,都捕捉不到人生的本象,领略不到有韵致的风景。

  

  天空润朗起来。偶尔有鱼鹰俯冲下来。岸边的鱼塘里青蛙,唱出低沉的曲子,与风应和着。

  

  有几个年青人,一女三男,正在黄河的桥墩旁的平台上,自己带着烤炉,边吃烧烤,边喝啤酒,悠闲地聊着,好不惬意。

  

  桥墩下,不是谁放了一尊观世音石膏像,或瓷像,岸边沙滩高处有几堆烧成的香和草秸,据说这是祭奠河神,祈祷风调雨顺,鱼米飘香吧。

  

  暗淡已久的船头倒映在浑浊的河面上,他们有的登上靠岸的船,操起船桨做着划船的姿势。随着船的摇荡,有的笑闹欢娱,有的默然不响,有的亮着嗓子唱。

  

  我也跳到船上遥望着河的对岸。我依在船头,望着都已长大成人的他们,心里塞满了爱意,以至于砰砰而心热。他们都已成熟了,多以成家立业,在城市也好,乡村也罢,一度摆脱不了工作和生活的羁绊,走不出来,对于有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最远的路,而今却是那么充盈,小小的幸福满满的,这是非我所知的美好心境。

  

  正在恋爱的女儿与男朋友,外甥海波与女朋友,手牵着手,去岸边的丛林中散步。永鑫拿着一根木棍去池塘了扎鱼,难得有这样一块境地。

  

  大哥的三个儿子都在北京,都是研究生,都有了自己的职业。大哥去世后,剑锋将剑桥和剑骅两个弟弟都汇集在北京,剑锋和剑骅都在北京结婚了,剑锋把在宁波工作的剑桥,也安排到北京,担当起了大哥的责任,也难为他了。这就是亲情的蕴含所在。

  

  剑骅跑到河岸远处的鱼窝铺寻找渔民生活的影子,侄子剑桥用木棍在岸边的河滩上划了一个个心字,写上自己的名字,面对神圣的黄河,或许是许愿,或许是祈祷吧,那么虔诚,那么庄重。

  

  大庆是二哥家的老大,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在老家的县城里搞装修,既是木匠,又是油工,他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妻子在微信里一再叮咛,要少喝酒,注意安全,别忘了吃药,在群里唠着俩个人的家常,旁若无人一般,那么亲昵和贴心。他说,来时跟永鑫到八达岭,只在那块刻有八达岭字样照张相,没有登长城,回去路过北京要去北京天安门看看,留个影。出来一趟不容易,留个纪念。

  

  老弟的儿子天亮在旗里化工厂工作,前些日子化工厂因污染停产,他又去一个粮油企业,他很知足。是呀,在旗里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不易,他心里很平和,却一脸的无辜。父母最操心是他的婚事。

  

  外甥永鑫走回到岸边,他说扎了一条小鲫鱼,当时就放生了。永鑫过去在瓶厂当工人,技术很过硬,瓶厂停产后,他做起了木工,手艺很好,小日子过得也是风生水起。他跟我说,想家了。他说,想爷爷奶奶,他爷爷奶奶三天见不着他就打电话。每次去爷爷奶奶家,不是给塞点钱,就是做好吃的,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当孩子宠着。永鑫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因为他是赤红脸,看不出脸红不红。

  

  外甥海波初中毕业自己闯荡,来到了包头,搞起了房屋中介,生意做的兴隆,在那买了房。看来就定居到包头了。他邀请这些人去包头,到黄河边吃鱼。他还给母亲买了衣服,想让捎回去,可是大家没有去,他只好邮寄了。说句心里话,他想见这些人呢。他想让大家看看他过的好不好。他说,一年才能回老家一次。我看出他的心里酸酸的。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是很不好受的。一如当年的我,我能理解他。

  

  春天像刚长出的芽,从头到脚都是新的,生长着,像小姑娘一样花枝招展的笑着,他们欢快的,跳跃着。他们心中的春意盎然,一袭血脉亲情在湿润的空气里,漾漾得四散开来。

  

  流水的岁月,侄子和外甥都长大成人了,走着人生的坎坷岁月,体味着明净沧桑,感悟过往今来,岁月随形,看似心静如水,静待岁月飞逝,只要现世安稳。

  

  傍晚的时候,村上的灯亮了,黄晕晕的光。再看看黄河,我感受到黄河正卖力的流,只为在古老的黄河,快意滋情的一放,那是母亲河呀。我双手作揖,便辞谢了黄河回来。

  

  在路上,侄子剑锋边开车边说,我都四十岁的人了,该成事了。十六岁就到北京上大学、天津读MBA,到北京都十几年了,奋斗了,却没有感觉到有多苦,压力有多大。闯荡这些年,已经适应了,在北京买了房子,成了家,有了女儿,可以说是成家立业了。话里有着满足感。在哪里生活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哪的黄土不埋人。只要在那里生活舒服就好。

  

  人要懂得知足,学会适应,以一颗平常心,应对过往,清晰洞察这个世界,用心记下季节的轮换,万物的荣衰,正如此时的黄河,自然流淌。侄子剑锋说,这回我们哥三都在北京,相互也有个照应,有个支撑,是再好不过的事。

  

  再见了黄河,我望着岸边贴着渐渐褪色对联的人家,看着路两旁的梨花,满树绿叶、淡然的白,有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下来,我有种哀伤从心底滋生出来,就像他们这次走了以后,不知何时再来,而且不会有这么多人一起来;一如他们来看黄河,来一趟不容易,也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

  

  可是,我很快就心里一亮,是呀,我必定在这个城市看见他们了,他们也实现了看黄河的愿望。人生不都是实现一个个小小的心愿,而成就了人生的风花雪月吗。人生本身就是一个颠沛流离的过程,只要心中有爱,有亲情,那么人生就是一种美好。

  

  我们常说:我们的生命历程融进了亲情的每一朵浪花,每一组旋律,每一句叮咛,每一声欢笑,每一个眼神,每一步足印.我心里由衷地感到那种血脉亲情如黄河水一样静静流淌着,悠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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