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寄 浮生如寄忽然而已

  毫无征兆的日子,不出所料的在那个有夜雨的清晨,得到三婶离世的消息。悲悯的思绪开始在凉秋的风雨中飘散。

  三婶嫁给了公公弟兄里排行为三的叔叔,我们自然叫她三婶,她比我大五六岁;生得一副好模样,白皙的皮肤,顺直的长发,笔直的鼻梁,一双大眼富于神韵,一米七二的高挑身材,是当地有名的美女教师。听说,三叔费了老鼻子劲才追到了三婶。

  此生,我和她只有三面之缘,25岁那年,我和老公恋爱期间,寒假,一同去他的家乡,途径天水,他嚷嚷着要去看三叔,三叔在地质大队,在距离天水市两百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供职,车子在寒凉的空气里颠簸了六个多小时,眼望之处群山绵延。山路崎岖。傍晚满天红霞时抵达,一番打听之后。站在了三婶面前,她手牵四岁淘气可爱的儿子,瞅着我们,一脸地惊愕,之后便笑靥如花,夜幕黑透时,三叔拖着疲惫的腿脚走进单位分给的四合院里。摆摆手,示意三婶坐陪我说说话,随即厨房里传出他吱吱啦啦地炒菜声。三叔是个很闷的男人,是不看好我俩爱恋的。饭间,只顾往妻儿的碗里搛菜,话语极少。而我和三婶却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有好多相通的观点。三婶的脸上时刻洋溢着鲜活的幸福光彩,夸赞儿子的聪明时,尤甚。

  第二天的早晨,清冽的空气,周遭的青山已草黄枯衰,秃秃的巍峨矗立。我在三婶的小院里转悠,三婶相临的院子大门敞开着,三婶用眼神示意我和她一同进去。从里屋出来一穿着入时的女人,小孩和老公还窝在被窝里。女人讪讪笑着和我打招呼,透过玻璃窗望进去。一片狼藉,很难相信她和这样的脏乱有染,与三婶整洁的家有着千壤之别。

  昨晚你又跳舞去了?我听见孩子不住地哭。三婶问道。

  我要为自己而活着,不像你,只会围着老公孩子转女人带着浅浅的笑靥反驳。从女人家小院折身出来时,三婶突然很兴奋,好似想起了一件丢失的宝贝:我领你们去镇上,今天逢集,有你们没吃过的好东西。

  在小镇上塞一肚子当地的小吃,我们搭末班车离开了三婶的小镇。

  光阴使促使一切改变的因子,没有什么在光阴里一成不变的。一晃,我的孩子已经十几岁了,我和三婶相隔一千公里之遥,平时也少了来往,再次见到她时,已在医院的血液科,三婶浑身散发着中年妇人励炼后的厚重。身患白血病,家里已是债台高筑。三叔木头般伫坐在病床旁,表情木然,耳朵也聋了。三婶异常的兴奋,看不出有病的痕迹,话语多到几乎没有旁人插嘴的空隙。面前一大沓的化验单,瞧见不断提升的血小板数值。似曾抓住了生的希望,暗自庆幸自己是最幸运的人,在无常面前,激进的就像晨起的旭日。

  两年的日子在三婶辗转的求医中,消无声息的遛过。一个阳光很好的秋日,我只身再去她的病榻,三婶气若游丝,很难直立坐在床上,皮肤上大片的青紫,靠输液维序着生命体征。生命残酷的枯萎,一步步吹响倒计时的号角,邪恶的让人无语凝噎。三婶以昂扬的姿态奔扑前行,谁知?命运已将她的今生预先秘密写就。虽明白浮生如寄,还是在世间悲喜,挣扎。

  秋日又秋日的今日,仲秋团圆的日子,雨儿笼罩了眼前的一切,三婶终是走了,老天你哭了吗?生命如此惨淡,区区几十年,怎叫人不喟叹!无常恒亘,渺小的是生命,最珍重的便还是生命。

  今夜,望月,隐没。团聚的日子,月去了哪里?那个善良的三婶幻化成云烟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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