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 老太爷怎样玩丫环

  王树忱,本家族长辈,排行老三,他哥三个,两个姐姐。别看老太爷身材瘦削高挑,却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老太爷是乐观主义典型,整日乐哈哈的,仿佛总也没愁事一样,本来因为没牙松弛的一双薄薄的嘴唇,除吃饭时外没见它合拢过。夏天晚饭后,老太爷总是光着膀子,双手在松懈褶皱的肚皮上啪啪地拍,象如今二人转剧场乐队的打竹板的,能拍出十分悦耳的点儿来,声音清脆而响亮,极其有乐感,似乎不是从手掌和肚皮上发出的声响,象来自一种乐器。    在我记事时起,我家和老太爷家合住三间土平房,我家住东间。可没到我记忆中的一年光景,我六岁时自家就在前院盖起了三间土房,离开了老太爷家院子。老太爷家总吃粗粮,他一顿能吃好几个鞋底大小的玉米饼子。我最爱看老太爷吃饭时的样子,很少见到他牙床的颜色,玉米饼子含在紧闭的口中嚼着,鼻孔里发出哞哞的声音,很象牛吃饱趴在地上倒嚼。老太爷身上常年穿着又脏又旧补丁罗补丁的青布衫,一条比青布衫还破旧的大裆黑布裤子,腰带是一根旧旧的蓝布条拧成的绳子。尽管老太爷家吃糠咽菜、土布衣裳,可他终日嘻嘻哈哈,酷似大雄宝殿里笑口常开的大肚弥勒佛。一头白发和上唇数根稀疏的白胡须,更显得态度和蔼可亲极了。我们小伙伴都十分喜欢他,愿和他在一起疯玩。老太爷有一招让我和小伙伴们都十分惧怕,他无论隔着棉裤还是单裤掐你大腿里子,肉疼而皮不青,准能掐出你眼泪来。但我们的父母们都从未怪过他、怨过他,只是在我们哭时,老太奶数叨他几句:你这老小孩咋一点儿正形没有每每这时,老太爷总是知趣地向人一眨巴眼睛或一伸舌头,做个鬼脸便悄悄躲开了。    那个年代,全屯每家鸡都养了不少,可真正能吃上一顿鸡蛋,却很不容易。后屯赶集,总是见妈妈、奶奶们挎着柳条长筐,用洗了一水又一水把绒毛洗光的白手巾遮着满筐的鸡蛋,到集上去换钱。    小米饭,炒鸡子(蛋)。满口没有一颗牙的老太爷每天晚饭后都双手拍着肚子这么说,在他的奢望中能吃上一顿鸡蛋简直跟过年似的。    每到清明,全屯几乎每家都吃鸡蛋,这是故乡沿袭下来的习俗。老太奶给老太爷煮了一盆鸡蛋,老太爷总是连蛋皮一起吃,狼吞虎咽的,因这,老太爷没少挨老太奶骂。    八十年代末,老太爷去世了。这是我那年当兵远在北京从爸爸的信中得知的。当时,我很悲痛和伤心,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可亲的老太爷了。老太爷这辈子很穷苦,大跃进时期,我们中国大部分地区的人们无法填饱肚子,我的故乡也不例外,妈妈当我说过,她看见饥饿的老太爷在碾道生吃玉米。在我写这篇散文时,自母亲去世后归我抚养的爸爸坐在我的书桌前,说:你老太爷一辈子没享着一点儿福啊!听爸爸凄楚地说着,他老人家脸上已写满悲凄。老太爷身体从小到老一直很健康,活到80多岁连一个吊瓶甚至一片镇痛药都没用过。那年探家时听爸爸说,老太爷死时嘴都没合拢,象有啥喜事似的,乐着走的。也是很贫困的二爷用一口头脚没余地的小杨木棺材,将老太爷入土了,埋在屯东北二节地。    老太爷走了,扔下了老太奶。在我复员回乡时,老太奶也早已是一头苍苍白发。后来,我工作在城里,有一次回故乡,老太奶把我叫到她住的二爷家的后厦子里,拽着我的手说:波儿,你是咱老王家有知识的人,咱祖上的事儿可要记下来,传到子孙后代呀!咱们老王家人都是老实本份的,老太奶活80多岁了,还没看到一个犯法不务正道儿的,象你老太爷,虽说没啥能水儿,可他一辈子没做错一件事儿呀!从老太奶的话语和她那一脸的凄楚,我读出了老太奶这些年一直在想念着老太爷,从中我更读懂老太奶对她眼中有出息的童孙子的我的教诲与期盼。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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