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辞原文及翻译 [归去来兮]

  夜读陶渊明《归去来兮辞》,首句: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令我想起我的乡村。20多年的乡村生活,旧时的乡村物景早已在心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可惜我的乡村老了,就像一个颤微微的耋耄老人,整个乡村已显示不出多少生气。团团紧密连接的村子,有的人家搬走了,有的外出打工去了,连院子里的走地鸡,也难得忘见几只,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更使人气不旺的村子显得空旷而无聊。

  我的乡村很大,人称四大屋子,原是住着上千人的,光祖屋的大祠堂就有四个。每到假日,每个祠堂里都塞满了在那玩游戏的小孩子,叫叫嚷嚷的,甚是热闹。而我向来喜欢游走,我到铁匠铺听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看那烧得火红的铁块在敲打中火花四溅,翻卷直立成刀具、锄具,甚或帮着拉拉烧火子的风箱,让脸膛映在红红的火光中;我还窜到石匠村里看石匠把大块石料怎样做成石磨、石臼,特别喜欢看石匠把下脚料雕凿成那惟妙惟肖的狮子;而隔壁家的蔑匠兄弟俩,在大院子里把竹子破得喇喇地响,撕蔑时蔑片发出一声好听地嘶声,而把一捆蔑抖起来时那啦啦地声响,更是让乡村的上空显得热闹。我常在他们用蔑片打起来的竹垫子上睡觉,有一回我还捡了一些破得很薄的蔑片在蔑匠的教导下自己做了一把团扇,清风徐来,妙处难与人说;小孩子也喜欢到木匠处捡刨花,团团卷卷的刨花带着树木特有的清香,把每个小孩子缠得满头满脸,做着各种不同的怪动作;而最能给小孩子们带来情趣的,却是那卖米糖的。每当熟悉的可可丁、丁丁可从村外传来时,伴随着鸡毛鸭毛烂凉鞋,骨头牙膏鸡菌皮,孩子们早已把平时收集来的宝物拿在了手中换糖吃。在那缺衣少食的日子里,米糖对于孩子而言,不蚩是天味。那些没有宝物可交换的孩子,馋涎地看着其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们。有时,卖糖的老头,看孩子实在可怜,会敲一小点米糖分给孩子们。

  这些是我孩提时的趣味,也是属于乡村孩子们的乐趣。对于乡村的孩子而言,这些仅仅只是一种闲趣,平时干农活才是真正地角色,而且大多数孩子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从煮饭炒菜到外出田里干活,一样不落。我跟着家人种过桑养过蚕,插过水稻割过禾,还到河里捞过沙去卖。而这些农活,对于一个乡村的孩子而言,实在是那么地微不足道。很多的孩子,为了上学那点学费和生活费,假期要到石灰厂挑石头或到山上砍杉木去卖。但那时的乡村是热闹的,鸡鸣犬吠人声,极富生气。

  现在,我走在那早成了林荫道的乡村路上,本是极富诗意,却是有种莫名的烦意。这里,原是一大片富沃的水田,我曾日夜在那里为快干涸的禾苗放过水,也曾在水圳里捉过鱼、虾、蟹等,这里留着我的快乐和小小的忧伤。如今上流早断了水源,成片生长的是杂树和间杂旱土里的农作物。老家祠堂门口那风水学上寓意能出横财的半圆形池塘,也被切割得不成样子,像个豁了口的老人,池水也不堪目睹。而我老家那极富人气的大院,如今也只剩下几户人家。我那羅患肺癌的老父,依然在老屋里苟延残喘。院子里爬满老墙的丝瓜藤,让村子显得更加老了,唯那开着的黄色小花,还显示着村里的一丝活力。我坐在天井里的竹椅上,向天仰望,空落的蛛网在秋风中颤动。我想找寻生命中那不期而遇的雁群,但苍穹蓝翠,唯有风声,在耳隙掠过。记忆中的飞满小院的蜻蜓、蝙蝠、还有荧火虫,似乎都只是在梦中了。有喳喳声传来,是一只燕子,停在老旧的电线上,划个弧线,又飞走了。秋天早来了,燕子却还没有飞走,故园的情怀不仅仅于人,于世间任何物种,或许都有情结。最起码,我眼前刚刚飞掠的燕子,应就是一种明证。

  每周,我都回一趟老家。从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到老家八分钟,从老家到我居住的地方八分种,同样的周而复始。而我对乡村的记忆,却再也难以周而复始。那些匠人,早已不再从事我先前所描述过的手艺,而我,也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不觉轻轻默读: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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