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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记 双城记主题分析
双城记 穗城 – 古城 坐上空港大巴，她安静地打望窗外。暮色四沉，秋风乍起，窗外只有黑绰绰的影，晃一晃消失不见。广播传来当地创新斗嘴相声。陕籍普通话掺合京味陕西话，乡音谱新曲。她不禁莞尔一笑。温吞古城什么时候也变得幽默起来。 那种久违了的亲切感觉。 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古城中心。那是空港大巴在夜间每隔一小时到达的唯一目的地。修葺后的钟鼓楼蓝顶金瓦红边熠熠生辉，雕梁画栋，游龙戏凤，仍难掩钟鼓楼历经的岁月沉积。秦当汉瓦，唐钟宋鼓。晨钟幕鼓，朝秦暮楚。两楼相距百余米，对视相依。包容其内的建筑刻意低调，平缓凹陷。四围一群不高的仿古建筑做出分界，突显喷水景广场周边的唐风古韵。立体空间里充盈着有限的商业元素，适当掩饰了都市中的激情暗涌。 营造厚重的历史感，来自旅人的第一眼。 暮色阴沉，华灯初上。雨才停，风微醺。空气中泛着少有的潮湿。古城的初秋，一场雨就会浇灭夏日艳阳的激情。寒气未至，不暖不寒。当地难得的好季节里，她又再来。 人流从身边滑过。不是吴侬软语，不是白话粤语。他们是浓腔重调的普通话。是乡音纯朴的陕西话。或是更加久远被遗忘的的河南话。 拖着行囊缓缓走进古城暮色。不累就一直走下去。融入。感触。像所有游客。 突然有一瞬间，她可以爱上这座城。 古城 – 穗城 她非游客，是游子。古城里有关于她少年大学工作的经历。稀薄的空气承载这些记忆，辉映过校园中春日怒放的白玉兰。拂掠过倾斜小巷简陋的出租屋。纠结过来来去去喜乐悲泣的少年伴。 古城是她的故乡。从未喜欢过的故乡。 曾经多么不喜欢它混浊的空气，尘土飞扬，到处是低矮平房。 不喜欢它冬天太冷，夏日太旱。最美的春光烂漫稍纵即逝在半个月。秋季出名阴云密布，冷雨萧萧。久久不雨，雨便成了泥沙雨。还有铺天盖地天地变色可怕的沙尘暴。 不喜欢它的简陋贫穷。大街两旁全是露天摊档卖布卖衫。小道两边遍布推自行车三轮车便可完成的小买小卖。狭窄黝黑的门面房里满是卖面皮卖刀削面便可满足的人生。在哪里都可以随意展开的烧烤档，小吃档，地摊档，在哪里都可以用餐的人群。 不喜欢它的干燥，空气中经常充斥高产的静电。让美裙变形让美发散布的静电。从来令美态消散无形。 不喜欢它的脏。无论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果皮纸屑塑料袋残骸。堆在地上，枯草丛中，冬青枝头。 外出吃便餐的时候，不太烫的食品，打不打包，碗上总是套着透明塑料袋。吃完了就丢弃，免得店家洗碗的麻烦。所以丢弃的餐巾纸塑料袋满地都是。大家对着垃圾袋香喷喷地吃饭。修炼到完全视而不见。 不喜欢土土的陕西话河南话甚至渗着乡音的普通话。不学也不讲。 不喜欢黄土地气息。跟风盲从，妆裙土气。不喜欢懒惰人群，不思变不进取。 很长一段时间里，故乡选择活在过去。那里才有史诗提及的辉煌。岁月流转，留给后人的是无价的地下墓穴和陪葬。盗墓者众。 在地面上，现实中，似乎没有比故乡更平淡更寒酸的都市。 曾经璀璨的古都早已落伍。与时代格格不入。 从大学起，她就梦想离开。然后有一天，她就真的离开了。 在月台上看到母亲的扑簌眼泪。太想在旁的地方展开耀眼的生活的她带着快意离开，没有眼泪。 她用目光告诉母亲：一切会好起来。无须悔，不必追。 这一去，就是五年。就是十年。 在长长的十年中，她只回去过三次。 无归归于各种缘由。打拼时仍未摆脱的困顿。忙下去就没了时间。接下来有了牵绊，不再是一个人，可以随时独来独往。 身在凡尘不由己。故乡身影渐渐生疏，成为记忆中的空洞。 她成为流离在异乡的游子，几近忘记归途。 古城 : 穗城 她已定居南方。老人们喜欢穗城的冬天。如果有条件，他们在冬天投奔儿女，像候鸟一样降临。 冰火两重天的隆冬古城。屋里暖气嚣张，口干舌燥；屋外则暗无天日，萧杀冰寒。无论室外的冷或屋里的热，都是难熬的。干燥无雪的时候就会有沙尘暴。狂风来袭，尘沙遮天蔽日，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谈话间尘沙入口后的苦涩滋味。 有次她在冬季造访，不小心唇暴裂发火眼，离开时才渐渐好转。从此冬季再不会来。 秋天是穗城的黄金季节。每日昼夜温差加剧，阳光充沛，风来得浓烈。空气流动，清新干爽。只有在这个季节里才能找到古城晚夏似曾相识的味道。 古城的秋是悲惘的。一场阴雨袭来全城即萧瑟，枯叶遍地，寒沁心脾，人肥衣衫。果实在凄风苦雨中成熟了。晚夏的时候是桃子，草莓，杏儿，葡萄。早秋的时候是枣子，石榴，柿子，苹果，梨子，山核桃，几乎都是三秦大地的名优特产。果实爱的气候，人却不喜。 穗城的炎炎夏日出名的湿热。除非在空调房，否则皮肤总是汗汗湿湿的腻。雷雨和台风成了人们盼望的礼物。它们总会在容忍的极限内不期而至。热带果实如期而至。榴莲，芒果，香蕉，荔枝，龙眼。眼看它们的身价越来越贱。都是异乡人可吃可不吃的东西。 古城的高温干热又是另一番景致了。多日无雨就会缺水。干燥令黄土高坡更显威力。久久不雨后的雨变成泥沙雨，染了头发脏了衣衫。若开窗每天必要擦拭家具才不会蒙尘。限水令执行。 最难忘明媚春光下的古城，难得暂时遗忘厚重的历史感，如小姑娘般展放欢颜，带一点点潮湿的感觉。黄黄碎碎的迎春花用香氛传来春的讯息。然后是青龙寺的樱花时节--庙宇，庭院，曲径，落樱，挂樱，舞樱，竟宛如置身东瀛了。枝头怒放白玉兰，花耸枝头不想叶。校园里人影似乎也丰盈起来，纷纷走出户外或散步或打球，贪恋着一年中最美的时光。 穗城的春短暂多雨。暖空气袭来，屋仍在冷的怀抱。没关好门窗，冷暖交汇就墙哭地泣，到处都渗水。窗外红彤彤的木棉花一下子映满街道。一样的花耸枝头不想叶，比白玉兰少些高洁，多出热烈。 古城的风是吝啬的。除了春季时的和风微薰，其他时候风只跟着雨跟着坏天气来，或是夏日的热浪滚滚冬日的暴风雪袭秋日寒风彻骨。不是锦上添花，倒像落井下石。流动太浓烈就会狂风尽舞尘沙飞扬。多数时流动太平缓几近停滞。蔓延的尾气无法消散，一天的时间便可污渎雨后城市洁净的空气，阴霾天无奈接踵而至。 穗城的风是慷慨的季风。春风温湿，台风清凉，秋风干爽，冬风微寒。风是涌动的能量，来临方式往往恰到好处。灰霾有时，阴沉亦有时，总被风适时卷了去重现蓝天白云。天有多响晴，风就有多浓烈。天有多晦暗，风就有多呜咽。 四季风格迥异的双城，美丽瑕疵并存互补，各有千秋。 古城 古城的主色调近年选定为灰墙白瓦。邻街道路纷纷穿上了灰白两色的仿古墙外衣，手绘简单山水杉竹，唐风楚韵，典雅幽静。处处都像博物馆。漂亮流于形式，包容囊括烂尾。南北西三条大街完成改造。时过境迁，改造过的西大街，加上回坊城隍庙百盛时尚或古旧的点缀，变身为最闪亮的街道。主干道洁净很多，涉及被街小巷，垃圾仍旧散乱。以红蓝白塑料袋主打，饮食业残留的副产品。套塑胶袋的用餐风俗，几十年不曾改变。一环以内建筑均不超过四楼，吸涉唐汉古韵，颇有古都意境。一环以外不时闪过独栋高耸大楼，绿化美化乏善可陈。二环上就更多，与精心营造的灰墙白瓦墙裙不很搭调。 高耸粗壮的法国梧桐是古城主干道的一线风景。日出日落，枝繁叶茂，春去秋来，枝伸叶陌。道路左右的树木，枝如伞骨张开，叶似伞布啮合。枝叶分开重叠又合拢。林荫干道，浑然天成。每边道路分为人行自行车道小车道，花坛栽种冬青树松树梧桐树白杨树。公交车频密穿梭于自行车道，自行车三轮车的身影已不常见。 古城方正，道路平坦，从市中心出发到二环，20分钟足够。自行车仍应是品味古城的最佳工具。都市处处盲目跟风，人力车风光不再，机动车雄霸天下。车来车往，拥挤不堪。车子钻进狭窄的小道。车逼人走，人闪车行。车主往往烦躁地鸣笛，旁人被无端滋扰，心情亦变得烦躁。好的变化是，三环以内公交线路发达异常，来往车次频密。有公交卡自费折半，算是政府提供给市民的福利。并且一张卡可以在一部车上重复多次使用，市民朋友同时领受到政府的好处。近处走路即可，远处穷人搭公交，有钱人自驾，各走各路，各行所好。一般住家方圆两公里，超市商场早市农贸市场饭市一应俱全，走路便可解决衣食问题，生活确实便捷舒适。 古城突然发迹。这些年梦想集中爆发，做每一件大都市都做的最昂贵最体面的事。主道修地铁修楼盘，地铁工程大干快上，空气尘土飞扬。商业味浓重。地铁对古城是否太前卫太冒进暂且不提，唯愿地铁可以彻底解决古城的拥堵问题，成功令私家车卸甲归田。但是私家车已转变为某种身份标志，相信地铁开通亦于事无补。 她无法忘记骑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的年代。那时，路是宽阔的，车流再密不觉密。巷是狭窄的， 两车相汇不觉窄。密密的车流流过每一条大街，分流到每一个巷口。车铃声此起彼伏。有人会颇有兴致地边骑车边大声歌唱，带给同路人一串悠扬歌声。红灯停绿灯行。带人等人乐在其中。三十四十分钟路途不算远。大家骑车上班，归家，进城，出游。环保又锻炼。眼前的景象竟是到了穗城，再也找不到几十年前的非机车时代的感觉。骑车变成冒险。 那时上班的路线从南到北。穿南门，过钟鼓楼，走回民街，至北大街。一天两遍，风雨无阻。每日看回民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小吃摊档，并不了解这条小街的重要，更无心思去捉摸品味它的历史。回民街距工作单位近在咫尺，亦不晓得中饭到这里来大快朵姬。离开才知道，它以前就是现在仍是古城的美食中心。回民们几代守着这片钟鼓楼下的风水宝地，令美食不断发扬光大，扬名四海。烤肉，锅贴，泡馍，灌汤包，托托馍，涮牛肚，炒凉粉，粉蒸肉，麻酱凉皮，酱牛羊肉，粉汤羊血，酸菜炒米不一而足。他们早已富甲一方，仍选择居住在这片狭窄幽深拥挤的地段，坚守执着地从事着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营生，展现都市中为数不多的另类富豪人生，多少值得尊敬。 还有其他变化值得称道。城墙上有城墙公园。城墙下有环城公园。护城河不再死水微澜，淤积泛臭。公园免费对市民开放。运动场平民化成了晨练的好去处。图书馆免费开放。寺院重葺香火兴旺。历史博物馆异彩纷呈。夜间大雁塔喷泉随音乐翩翩起舞，四围南北广场东西两园。芙蓉圆重现贞观盛世，不夜城歌舞升平。古城突然变得楚楚动人，不单是内里深邃的古典美女，并且已学会长袖善舞与时俱进。怕的是美人回眸一笑风骚的媚眼，透露出风月的蛛丝马迹。比如子夜时分比邻住宅的KTV外小姐与宾客传来的愤怒争执，比如愈夜愈闪亮装潢奢华举止暧昧的按摩城和大浴场。 古城人普通话重音浓厚，收音平仄。多些扎实，少些油滑。听上去似乎忠实可信。人竟也似直来直去的语音样装，不知圆滑变通。是有些懒惰的，不远行，无变更，外省鲜少知遇老乡。老乡们纷纷选择蹲在大门口抽老烟吃饭聊天呢。小时侯往往听说在景区游客被偷被骗的传闻，才知道看上去的忠诚似乎并不可靠。做公交必小心偷窃。十几年前经历过用刀片割包割裤兜再偷的案例手段笨极可耻可笑。火车站附近出租车更是声名狼藉，不管去哪拉着客人绕城转一圈宰客几百元无商量。被宰者不乏国际友人。记忆中这些人就这样有的骗就骗，有的偷就偷，做一单算一单惶惶度日，并不理会任何生命的远景，无端败坏了一座古城的名声。现在火车站终于设立了有人监管的正规出租车候客点。公交上多了红袖章维持秩序。道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秩序井然。街道上吵架打架情况不再常见。一派平和景象下，社区却不合时宜地张贴征集线索的死亡报告并常有更新，多少令人不寒而栗。 人群依旧眼帘臃肿，头发干燥或油腻，面孔粗重方正，老人们经历波澜起伏内心渐次静定平和。年轻人尽情挥洒着骚动的青春，男子高大健壮，女子眉清目秀。新一代在物质丰盛精神贫瘠中磨砺成长，欢颜或泪眼，谁说又不是别样人生？ 温吞古城，不愠不火，不缓不急，无愿无许。穷人富人各人生活自在饱满。她的心亦变平和，松弛到每一根神经。忘记生存的重负压力。素面朝天，早睡晚起。享用廉价丰盛早餐，踱短短的林荫道寻简单可口的饭菜, 跟母亲去买菜去超市，骑自行车看旧路展新颜，过天下最平淡最普通的生活。无谓悔。怀味追。 一场迟来了二十年领略之后的欢喜。用一种最简单最沉寂的心情。一切都来得及。 穗城 还未迁居穗城的十几年前，她曾以参展商身份参加闻名遐迩的广交会，见识了拥挤的北京路。塞车时身手不凡东躲西窜的摩托仔。喧嚣的人群。北京路幽深小巷中蜿蜒盘旋的小商品市场。交易会对面火车站旁发达的时装批发城。三元里的鞋城。桂花岗的皮具箱包城。上下九十三行的西关风情。长堤大马路上的清平中药材市场。印象中各类集市发达专业集中，商品琳琅满目，价格颇具吸引，款式时尚可人。十几年过去，穗城早已成为中国最大的商品集散地，无愧于购物天堂的美誉。其产品走出国门，辐射全球。各式市场中不乏国际友人的身影，商家们耳濡目染，再不起眼的店面亦提供英文报价。几句简单的英文和一台小小的计算机，把握了多少商机。发达的物流与交易使地球变平。认识穗城，从（交）易（集）市开启。 那时并不了解宿命的安排，她的职业生涯居然会从穗城伊始。一面之交后过客有机缘迁居。对穗城的了解，从城郊结合的城郊村中的出租屋起，从一路呼啸飞驰而去的摩托起，从遍布全车的专业市场起。 城中村是穗城无法回避的话题。曾经的林和猎德改造无一不掀起轩然大波。它们的存在，根基之大，地位稳固，渐次扩张，造成一种独特的视觉效果。这座城看起来处处像农村。处处像城市。农村包围城市。城市反扑农村。异乡人走进穗城的记忆，十有八九始于城中村内的出租屋。那里向来是底层人民的安身之所。其收费低廉，龙蛇混杂，喧嚣嘈杂，案件频出。逃离城中村是每一个租客的梦想。创业挣扎史不外乎由城中村到远郊的独栋小屋再到近郊有绿化有园艺的美景大屋。从一个人变成两个再变成更多。从台资公司到日韩公司到欧美公司。从国语道粤语到英文。从销售到主管到经理。 转眼即十年。 穗城道路起伏，很不适宜自行车一族。城市发展中从来没有规划过自行车道，骑车就是玩命。摩托车曾是最合适亲近这个城市的工具。几年前城市禁摩，没钱的走路做公交，有钱的做村巴开小车。这两年修地铁搞主枢纽快速交通BRT工程。交通不见改观，道路更显拥堵。开车变成另类折磨，逼人发疯，逼开车的人做车。也算是苦笑中的收获。 最旺的商区分属旧城北京路和新城天河城。北京路商家林立，多数是小小的铺面，两三层最高。四五层高的广百，天河城分店突兀而起已属异类。服饰店鲜见国际国内外一线品牌，以休闲服做主打，走大众线路，购买者众。绝计比不上上海的南京东路北京的王府井的建筑群品牌线壮观辉煌气势如虹。鼎鼎大名的天河商圈也不似上海的南京西路北京的国贸商圈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走在这些地方更无需内心骚动自惭形秽，总有一些买得起。小店不奉行品牌主义但好看实用价格适中。偶有名牌也放低身价打折促销。吓死人的名牌如GUCCI，LV全部A货，令城中师奶享用无尽招摇过市。平实的穗城人只买平到笑的A货装点门面。海派美眉广州见到LV包包居然人手一件，满大街遍布，已沦落为庸俗师奶必备包必大翻白眼，对自己为了一个LV包包省吃俭用大半年不背则已如被必是真货加身并以A 货为耻深感不值。师奶们穿衣戴帽随意，完全不符合时尚之都的美誉，视觉遭受二度摧残。 有穗城的美食精华与老火靓汤做弥补，也算是失之东偶，收之桑榆。大众些的有萝卜牛杂，南信双皮奶姜撞奶，鲜虾云吞，银记肠粉，烧鹅辣肠，粥粉面，猪脚姜，各式凉茶；小资点的有绿茵阁，澳门街，蕉叶，大渔，中森名菜，森巴烧烤，陶然居，川国演义，黄果树，河南老家，四海一家，湖南大碗菜；富贵的有利苑，故乡料理，空中一号，新荔枝湾，唐苑酒家，稻香酒家白虎西餐厅，白天鹅自助餐，红馆私房菜，花园酒店顶层旋转餐厅。太多太多，不胜枚举。 CBD中心分散三处，环市路，天河北，东风路。 没有一处集中聚集爆发且气势如虹。没有一处冷眼在上，令人望而却步。百米之外定觅到桂林米粉，本地拉肠，兰州拉面等廉价美食。除了城市地标中信广场，花园酒店，很难再想到什么更震撼更轰动更高耸的建筑群。天长日久方能了解它的内敛。环市路上掩映低调的华侨新村。沙面上旧领馆欧陆风情别墅群。越秀区新河浦地带的红楼别墅群流传着东关少爷的故事。离沙面不远的西关大屋则传来有关西关小姐的秘史。多数地段出即喧嚣，入则静谧。动中取静，曲径迂回。盛夏时分，走在这些浓浓绿意的世界里，在曲折的小巷中享受幽幽凉风，瞥见那旧时的门牌、石狮，甚至残檐断瓦，似乎穿行于斑驳的过去。 混沌的珠江经治理转清澈。都市绿肺白云山风景宜人。珠江沿岸的美化和改造工程，滨江道有计划延伸东至白鹤谭西至黄埔。白鹤谭沿江路上的风情酒吧街。充满欧陆风情使馆区沙面历经百年风雨飘摇。二沙岛名车豪宅美墅。典雅的星海音乐厅，冼星海塑像，美丽的滨江道。游人凭栏倚望或漫步堤岸。比起秀丽的白云山更多出一份典雅幽静。珠江新城在建的双子塔，新近开张的空中一号奢靡餐厅，俗称小蛮腰的电视塔，未来的歌剧院。临江一线二线，望江豪宅林立。整所城池，房地产发达。价格尽管不菲全然不似沪上，北京，深圳房价般离谱。 穗城从不讲路线或主义。它在温和中兼容并蓄，在竞争中敢为人先。引领不高调激越，领先却不霸气难近。喜欢它的平淡，踏实，宽宏，和气。它没有古都的厚重，没有名城的底蕴，没有洋场的浮华。它是繁华的商埠，是美食美味都，是闪亮时尚城， 是平民化大都市，不趾高气昂，不颐气指使，敞开门户，包容万有。广州人就像这座城，平实直白，粗声高语，无半点矫揉造作小姐气。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叹世界，品美食，走四方。活得真实自在，畅快淋漓。 穗城本地人往往从事家族生意自有摊档店铺或是城中村的包租婆。白领以外省人居多。随着多数跨国公司亚太区总部离埠香港，挺进上海，珠三角仍是商家必争之地，战略重要性严重下降。穗城白领劳苦功高，然除非优秀异常，外占天时地利人和的大机遇，否则很难涉足公司中层高管。好在穗城一众白领多数思绪简单，职位中下，少有野心膨胀。庆幸可以远离权力中心，懒理是非流言，做好本职便可，不求上进。比起殚精竭虑舞权弄术歪招层出博取上位的海派小众，自然心态平和处境中庸怡然自得。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简单平实的人。恋上简单平实的城。过简单平实的生活。一切都好。 十年前厌倦满眼低矮平房，十年后厌倦摩天大楼。城市的发展总是赶不上人心的变迁。双城的很多地方变好了。有些曾经喜爱的元素亦消失不见。有些陋习依然保存。有些不好的地方愈演愈烈。想重温那些喜爱却失落的元素，只有顺着出城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到小城，到乡镇，到山村。 返璞归真，哪儿有完美的城？ 后记 有些人，一生交付给一座城。城就是他们的根。他们向往外面的世界，不能或是不愿，一生也走不出这座城。 有些人，宁愿交付一生，漂泊在不同的城。了解每座城的欢喜与伤离。厌倦了就离开。直到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在某处停下来。走过许多城，哪里都不是家。 更多游子，用自己的一生，演绎着一场似曾相识的双城记。 故乡是大家，他乡是小家。 哪个都是心跳，是藤蔓，是牵挂，是羁绊。哪个也难舍难离。 留在他乡的人，故乡收缩成心中一块小小的疤痕。 如果可以遗忘。在他乡继续跳舞。那里觥光交错。有闪亮的舞台。奢华的道具。精彩的对白。曲折的情节。却是情感深处隐没亲人故友的一幕独角戏。 昔人往事尘烟兀自在角落里明灭。何时归去？ 想归去的时候便能归去。想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已经是大欢喜。 他们穷其一生，谱写一曲双城里弥漫，无处不在的游子吟。 版权所有 转载请注明出处 地址：广州沙太路1063号南方医科大学88栋A门602室 邮编：510515 工作单位： 曾就职于美资企业世界500强任销售经理，目前为自由职业 联系电话：13926052795 QQ： 168606032 电子信箱：13926052795@139.com 姓名: 朱蕴玫，性别： 女，出生年：1972， 籍贯：北京，学历：硕士 赞 (散文编辑：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