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块钱】 4块钱4円长什么样子

  不会错的,应该是一个叫十月十三的日子。

  

  这天的第二天我记得有到下面去检查的任务。当时提了公文包,回来的时候我慎重地将包交给了左手,里面还有些烟之类的东西,算作是油水吧,再说,这年月谁还真的用公文包来装公文。路上我还在盘算,这烟可以回去兑些大米,如果是两袋,可能要找钱,如里兑一袋,可能还会换得些诸如肥皂的东西。专为这划得来的换兑策略默想了许久,这种默想想必是虔诚的吧!

  

  还记得第二早上送孩子进校门的时候,学校也是为了这种检查,凡是在醒目的墙面都贴了好多的意如学习雷锋的标语。内容都为积极健康,学习雷锋好榜样、教人求真、求做真人一类,可惜没有标注拼音,刚入一年级的小朋友恐怕是看不懂的。那墨写的大字也是丑得怕人,线条有如那半死不活的夏蚕,在闷热的天气里无精打采,蠕动的毫无力气可言。皱蹙的方块黑呼呼的一团挨着一团,偶尔还拖下些墨泪,像霉得严重的豆腐干块一样,不规则地在一个簸箕里躺着,不经意间还有蛆虫在爬动。

  

  十三日的这一天,我下班回来,孩子异常地高兴。爸爸,吃糖!我还在进门时的脱鞋之际,他的小手早已握着一把细小粒的糖子,顺着我半蹲的身子硬倒进了我的嘴里。咧嘴笑着又生怕那细粒的小糖滑了出来,满口抿着,觉得是一种粉粉的甜味,沿着肠子有种幸福的东西在滑动,像是一群快乐的孩子在滑梯里幸福地玩耍。哪来的钱买的!我拣的,在操场旁的草地上,买了两块钱的糖,另一块回来时给奶奶买了一个茶叶蛋(当时奶奶以为是我给的,只夸孩子懂事,没问钱的来历),还有一块我明天买个小陀螺。孩子还是高兴地与我分享着他这第一桶金!我只是陪笑,没有给他带任何教育性的帽子。更不忍打破他当时的高兴劲。

  

  我当时只是暗暗地想,孩子真是天真童纯,拣来的钱还花得这么痛快,分明不知道这仍是别人的东西。但我居然还捕捉到了好的信息:孩子愿意和家人分享,懂得爱自己的亲人,还懂得小小的理财,知道没有全部花完,晓得留一块明天用。我这可爱的孩子!

  

  直到睡觉,脱去了衣瓽,钻进了被窝,我才慢慢地,轻声细语地说:海子,假如你枕下的陀螺也不小心弄掉了你怎么办!孩子着急地说:那我好伤心的,但我不会弄掉的,我‘爱不释手’(新学得一个词,总爱用上,睡觉也带在身边,可能是他对这个词的理解)。那你拣了别人的东西怎么办?孩子说:应该还回去!那你今天拣了什么没有!孩子似乎明白什么:那四块钱我该还给谁。我说:好宝宝,给老师就行,爸爸小时候拣到东西都是交给老师的!那我明天交给老师行不,你再给我三块,你在我的零用钱里扣!我这懂事的孩子。睡吧,我给你摸背背。

  

  第二天一早,他爬起来还是睡眼惺忪:爸爸给我三块钱!

  

  我和孩子都高高兴兴地去学校,进校门谁都能看到那新色的标语,这和认不认得无关,更与教育无关。刚推开教室的门,他的老师就说:我正要找你呢。我恭敬地说:平时和老师互动的少,家长做得不够格,老师辛苦!老师说:期中试卷出来了,语文数学你孩子都拉了班上的后腿,本来是我们班排第一的,后来被另一个班争了去。孩子没等老师说完就在插嘴,略带些兴奋:老师,我昨天在操场上拣了四块钱,请你帮我还给那个小朋友!老师充耳不闻,我却尴尬在一旁用致歉的方式来补救她失去的第一。只见她的脸像极了大集体时,那脸蛮肉的老生产队长,接近用斥责的口气怒骂着那落后的超支户,谁叫你工分这么低,老是端别人碗里的饭!孩子看老师没反映,只是低着头看地板。我想他要是再大一点,可能会听懂老师的责怪,也可能会眼盯着从她嘴角边摔落下的那些错误与不足,定会看着它们在死去的黄泉路上走好。

  

  我小时候胆子大些,犯了错误还理直气壮。在早操的时候我倒是特别小心,生怕有哪个前天又打了我的小报告,又轮到我在前面发站。但我发站时从不看地,而是仰面向天,装着一幅死相,心里依旧乐着在笑,但偏偏这个时候那该死的鼻涕特务一般地,慢慢悠悠地匍匐到了我的嘴角,嘴缝抿得再紧,也似乎嗅他的咸味,还有那酥酥痒痒的感觉,硬是把藏在肚里的笑惹了出来,腮帮的力量已不够再关住这么的怪笑,便喷井似地笑了出来,又赶紧收拢,且必须得收敛,更为糟糕地是有几次还把鼻涕喷到了同学的脸上。不过有时候,特别是周一的早晨,我是挨表扬的时候,因为我基本都会在周末帮学校旁的一个五保户砍一担柴火,趁星期一挑来送去,不留名的那种,这我记得我坚持了好多年,名声也早已在外。

  

  我不管怎么调皮,但总不至于像今晚的天空一样,假借星星来烁着那样的冷眼!莫非绝望之于虚妄,真的就与希望相同。我想应该会是有哪个闯将出现的,终将会抹去那传统的科学的举人的制度和一切不解放的思想。

  

  读书还有什么用,读书可以考高分。高分有什么用,高分可以进好学堂。好学堂有什么用,好学堂可以当好官。好官有什么用,好官去检查工作可以捞油水。捞油水有什么用,捞油水可以换兑大米。大米有什么用,你傻啊,还问,没有大米饿不死你!

  

  日本那厮就是聪明,听说什么都从我们这引去,大到榻榻米,小到木屐,单单那科举制度他不要。算他狠!他娘的早就在满人那里看透了,对统治的阴术早明于肚:对付蒙人用女色,把漂亮的公主都献去作老婆,看你的儿子孙子都叫我公公舅舅;对付藏人就用教派,恭尽喇嘛之能事;对付汉人就用科举,给你官当,你就给我考试,把你考得傻傻呼呼,让你自觉地交出尊严与锐气,看看还听不听话。

  

  哎!我的乖乖!

  

  最后老师冷冷地丢了句:把钱放讲台上,赶快回座位。

  

  晚上接海子回家,尽说些让他高兴的话,并在摊边帮他买得一对陀螺。形制像把撑开的小伞,直径约莫一尺来大,小铁锥的宽口处铺了一圈花边的铁沿,这是整个陀身最宽的地方,正中间竖个铁线似的小把。一进门,就将书包弃在一边,用力将这小把一拧,铁疙瘩在地上嘟嘟地转着不停,海子便双膝跪地,腰身U成了捕鼠时的猫状,伏爬在地,双眼盯着不放。幸好还舍得腾出一只手来招呼我也去玩比赛的游戏,将另一个略小些的丢给了我。直到自然停下,他才说:你得小的,我得大的,看谁先死。所说的死,就是看两个疙瘩铁谁先应声倒地,不得动弹。我便学着他的样子,跪趴在地,他要我先发,我用力拧着,猛地丢在地上。他不急着拧动他的那个,算是在耍个小聪明。等我的转得有点累的时候,他急猛猛地拧后投我一甩,一个回合就把我撂翻,说:你死了!我跟着应声翻仰在地,假装死去。他笑得在地上打滚,大笑后便是急就的咳嗽。我这才翘身而起,帮他拍着小背。说:休息一下,不玩算了。他才急着呢:不行,再来!就这样反复地陪着他玩这个一样的游戏。

  

  我用自己的假死换取他真正的愉悦,值!或当是对他的奖赏。

  赞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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