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当我再次见到你时,我看到了你害羞的目光和你矜持的手指。我忘记你会变成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了害羞的目光? 行走在黄昏的路上,静静的河水在悄悄地流淌,你的衣角在河风中轻轻飘扬。 我想告诉你什么呢?“昨夜的风铃在窗前来回叮当地响,下了一夜的雨,春天总是这样。” “是的,一大清早我就看到窗台沾满了雨珠,春天总是这样,又下了一夜的雨。” 我的心是矜持的,当与你行走在这黄昏的路上。 (二十二) 从那天起,无论白天与黑夜,我已无心做事。黄昏迫近,我就幻想着黎明。 天一亮我就起身前往——听说每天清晨,你都要路过那里。 “你要去哪儿?我这儿有件雨衣。从清晨直到黄昏,我等的那人一直没有来。如果不想被雨水淋着,你就拿去。” “来,如果你也不想被雨水淋着,把雨衣给我!我送你到你要到的地方去。” (二十三) 在人生的旅途——远去的足迹,消失的春天。 在黄昏耗尽最后一轮的春风,你我相遇已是夏夜的星辉。 你说你有一点忧伤,你说你想在这样的夜晚,能看到自己有泪光,莹莹生辉。 我说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河中的芦苇依然挂有我飘落的风筝,在今夜的星空中飘荡。 (二十四) 这是最后告别的晚餐,我小小的心情是忧郁的。 深秋,孩子们都不愿意熄掉橡胶林里搭起的火堆。 明天你将随你的主人启程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再不会回到这里。我和伙伴们眼里饱含泪水,你恋恋不舍的目光同样也饱含泪水。 我们都没有什么珍贵的礼物送给你。海螺,小石子是我们唯一的礼物。河里捕捞来的一点鱼虾、家里各自拿来的地瓜、马铃薯,是我们最后作别的晚餐。 也就在前不久的日子,你和你的伙伴们也用同样的方式送别一个邻居家的孩子。 从大人们的嘴里晓得我们的主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是从“国家”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听说你将随主人去的也是一个很远的地方,那地方是一个小镇,小镇里每个人说的话和你主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夜,寂静无声。 (二十五) 你疾步蹒跚而走,是为了尽快到你主人的跟前投诉吗? 是谁让你心生这么莫大的委屈?我只是路过的行人,只是不小心触碰了你的喇叭花。 平心而论,在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我的确想摘取一朵放入我的行囊,连同行囊里的香果在你不备的时候放到你门前的摇椅里。 喔,平心而论,对不起,小小的主人,我只是路过的行人。 (二十六) 风儿停息,大海在远处凝望血色的天空。一群飞鸟逗留于夕阳中的晚霞,自由地飞翔着。 我没有心情在意这样的景色,站在小山坡上,心里系着的是:一会,我就能望到你从远处回家的身影。 每次,当你抵达我的跟前面带尘土微笑时,就会捉迷藏一样从你肩挑的箩筐里掏出一份惊喜给我—— “瞧,我的孩子,这是给你的!” (二十七) 我的孩子,这是做好的风车,拿着吧,一起到河边去。 据说没有风的时候,对着远方南面的山谷吹口哨就能迎来一阵阵的风。是的,当风车不转的时候我会吹起口哨,这样谁还有怨言呢? “是吗?爸爸,你还没完成好妈妈交代的工作。”;“就这样走吗,回来时妈妈要是责怪你呢?” 呵呵,不!我的孩子,这有什么关系呢?妈妈不也常常拿你没完成写字的任务来絮叨我吗?而次次不一样的絮叨,你蒙嘴抿笑看着我装聋作哑,爸爸不都安然无事吗? 呵,我的孩子,这有什么关系呢?走啰!当风车不转的时候爸爸会吹起口哨。 (二十八) 可爱的小鸟在小叶榕的枝头来回跳跃,说着悦耳的话。 树下那卖花生的老人不知道住在哪里,每次我会稍作停留,好奇地打量着她和她身边围着的一些和我大小一般的孩子。 她喊过我,但不知道我名字,她说她的花生是用沙子炒出来的;我吃过她给过的花生,很香! 每天上学放学我会必经有小鸟说话的小叶榕,看看那卖花生的老人是否还在。 (二十九) 你在我眼里真是一个笨男孩,为什么不请我坐到牛背上? 你在我眼里真是一个笨女孩,为什么你不来坐到牛背上? 你真是一个苯苯的小男孩,为什么不来一起坐到牛背上?瞧,可以高高地看着脚下一片片的青草。 你真是一个傻傻的小女孩,为什么不早请我坐到牛背上?瞧,可以高高地看着头上一朵朵的白云。 你真是一个苯苯的小男孩,为什么青草总是那么青? 你真是一个傻傻的小女孩,为什么天空总是那么蓝? 你真是一个苯苯的小男孩,为什么水牛吃草的声音那么好听? 你真是一个傻傻的小女孩,为什么水牛吃草的声音那么好听? 你真是一个苯苯的小孩子,为什么青草总是那么地青? 你真是一个傻傻的小孩子,为什么夕阳总是那么地红? ...... (三十) 在子夜的深处,在黑夜环抱的群山和月光笼罩的村庄。 我幼小的心倾听着你的音乐,并将我的心儿一同交给你。 我听到你毫无畏惧的梦想发出阵阵的欢乐,也听到你把毫无畏惧的忧伤揉碎在轻柔的月色里。 我的朋友,你的歌声游走在子夜的风中,航行在欢笑的大海。 我幼小的心随你欢悦随你浪涛逐流。【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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