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林鸽舞五章 文/北方山野
一
天空属于鸽子，鸽子属于天空。 一对对一双双鸽子似雄鹰凌空翱翔，翅羽镶嵌在塔林激情的天空。 踏着云浪，踏着一支支久久不能忘怀的乐曲飞翔，视野一片寂静安详平和，耳畔小河流水淙淙低唱。翅膀对天空追问？前方可是太阳升起的地方；目光对远方追问？穿过碧蓝会不会迷失方向。在阳光描摹的轮廓里，内心的景物被澡雪的阳光轻轻擦亮…… 背负着几多如火的向往，志向天宇，总在飞翔。身后云生风，身前雾有泪，脚下盘桓着追求和平的迷狂。一棵远树，又一棵远树；一座山峰，又一座山峰。在苍穹跋涉终生，只为寻觅沉浮于心的天堂，捕捉生命的光华，纵得片羽吉光又何妨？ 风驰电掣中，雨丝无声的落下。它无暇顾及，沿途景色秀丽，也无心感触。它知道，不必笃信风雨，更不必默然守望。昨日的誓言决不能幻化为蝴蝶的梦呓，几缕忧愁放飞一羽薄翼，究竟谁能洞悉它的思想。因为它更知道：最简单的意义，存在就要飞翔。飞翔，则是大千世界真真切切的一种存在。数千年的历史，就是鸽子鼓动羽翼搏击着大自然奋进的风浪。 二 鸽子总是那么爱唱歌，尽管有时嘴唇干燥，嗓音沙哑，仍在暗示着某一种方向或者一种结局…… 也许这些鸽子的生命历程中，和塔林厮伴得太久太久的缘故。即使一时迷失了回家的方向，有爱，就有回家的路。因为它心中始终镌刻着北方钢铁林莽的形象。还因为它内心不积污垢，与世界和人的关系都是清白的，是有秩序的，这就使它不至于图一时之快而威胁到自己精神体系的完好，即便是被人逮住，也是暂时的寄养，一回到塔林，便像似有了灵魂活泼的摸样，心情顷刻间格外舒畅，高兴地不住地鸣叫，它是流放的歌手，它终于回家了，在塔林它找到了最自由的天堂。 飞翔，盘旋，盘旋，飞翔，蓝天因此而高远，那沉浑高亢的鸽笛像勇士的呐喊，也因此被粗野的山风久久流传…… 一切飞翔的路程，都十分短暂，漫长的，只有穿越天空。 一切呐喊的路程，都十分短暂，漫长的，只有打破寂静…… 三 呼啦啦在阳光的枝杈上站成一片高举着理想的斑斓，脸憋足劲儿齐声朗诵着成长的誓言。 在我身旁一座管廊上，遂栖落许多跃动的聒躁的精灵，然而，它们不甘就此安歇，扑棱棱的飞起，一圈，两圈，三圈环绕钢铁耸立的塔和罐，低低的盘飞，尽管这迟来的相聚与温暖的依傍十分地短暂，乃终于确信：无望的追寻，或许也会有瞬间的辉煌与明媚。 鸽子把巢建在塔林，我便固执的认定，那牵动人生季节的翅影，绝不仅仅是一种装饰。它们给普普通通的塔林，给普普通通的人，给普普通通的日子，衔来了一枚又一枚鲜嫩的太阳。像一个潇洒女孩，手持一束鲜花，在塔林震动它那可爱的羽毛。 在这里，生命与动物展开愉悦的对话，出发点是自由平等的码头，目的地是和平友爱的福址…… 四 一只弱小的鸽子，衔着一枚落叶在风中忽高忽低地飞，是不是它要乘着落叶的翅膀回家？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可是它却在风中坚持，哪怕是静止的飞翔。小鸽子的家在哪里，是一处屋檐下？是一株树的枝杈上？是一座交织纵横的管廊上？ 小鸽子是放飞着艰难的哨音，一只鹞鹰突然闯入我的视线领地，目光如炬，杀机显现，一场杀戮即将开始，一个弱小的生命将殉葬在鹰腹……然而机灵的小鸽子却钻进了纵横交织的管廊，侥幸的躲过一场劫难。小脚爪跳跃而簌簌飘落，嘴里仍含着落叶。它快乐像是蒙上了天的祝福终其一生初衷不改。鸽儿似快乐的天使，任何人在面对它们都会禁不住自己的艳羡。它们的执着和无忧无虑，像是在为负重的人类树立榜样。 蓦地，一对对鸽子飞起来了。白色的灰色的棕色的翅膀流着弧线。在塔林的上空翩跹起舞，那么轻盈流畅。风为它们谱写旋律，天空上印着它们美丽倩影。它们渐渐地飞到了塔林的深处，在我眼睛里消失了，鸽子它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我梦境诞生的地方。 哦，鸽子呦！飞得再远，也飞不出对塔林的眷恋。只要握紧自己的灵魂飞翔，就能握紧自己爱的轨迹。 五 鸽子是飞翔的，鸽子是贞洁的，以旷世的舞姿演绎着不愿沉默的心事，与人生四季共鸣着…… 春天来了，鸽子的歌声带着人类美好的心愿，种子样覆盖了塔林每一块有生机的土地，让春意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夏天到了。“咕……咕”。从鸽子的喉咙里吐纳出来的歌声，清新圆润露水般明亮，这时候，风与花，塔林和爱情便会逐一醒来，以极其美丽方式迎接夏的到来，鸽子一对对站在管廊上，鸣叫花朵般绽放，象征幸福与和平…… 金秋时节，恰在这时，听其中一支小鸽子嫩嫩的叫唤，像是一家人中最小最乖的孩子在娘亲眼前撒娇的口吻，听得人心极其绵软，仿佛我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孩子无助时含泪望我的眼神。顿时我活着的所有理由都停留在此刻了…… 雪，静静地落地。大鸽子像思想者一样，站在塔林最高处，也如勤劳的农人思考着人间的冷暖。只有十多只小鸽子正在雪地觅食，密密麻麻的脚印将我的心深深扎痛…… 六 很多年之后，鸽子被命运带进了塔林。 在银色的炼塔下安家，在纵横交错的管廊上累窝筑巢，一代代的繁衍生息。就这样，一群无忧无虑的鸽子，放牧着艰难的生活。它们喜欢机泵的鸣唱，喜欢钢铁高耸的巍峨，更喜爱塔林的丰硕与秀美，不卑不亢的风骨，以及朝夕相处的人们。 鸽子它翕动着翅膀轻盈地拍打着春光，恰似一个纯洁而美丽的少女，婀娜着，翩跹着，纤秀的身影划出一首首春天的诗行。这飘逸的诗句，让人清纯，让人灵秀，让人心甘情愿地匍匐在美的面前…… 在烈日炎炎下，把主人一切嘱托都化成一缕缕清凉，浸润着干涸的心灵；在狂风暴雨中，和主人美好的期待融进滚落的晶莹。撩开季节的云慢，鸽子它定格成一道靓丽的风景。正用心灵的弦唱出塔林春的绚丽，夏的灿烂，秋的辉煌，冬的晶莹。诚实守信铸成生命的永恒…… 七 自然界最杰出的舞蹈家，就这样将优美的舞姿献给塔林，蓝天和这方土地乃至全世界…… 鸽子也叫和平鸽。永远的天使，肩负着人类和平的使命。在阳光下滑落翱翔，在世上表演娇艳的舞姿，让人们渴望的目光澎湃，使劳累一天的人们不再埋怨，疲惫的神经放弃敌视…… 鸽子是毕加索灵魂象征的呈现，上千年来以一个和平信使的身份，飞遍了全世界：卢浮宫、凯旋门、人民广场、冬宫、天安门。用生命的色彩，浏览大地，抚慰生灵，镀亮人们的追求光明的眸子。于是，黑夜从和平鸽的羽毛里褪尽，他那洁白的光泽，已摄进庞大的盛典拟或写成历史灿烂的画卷…… 咕咕，咕咕，飞翔，飞翔。自由地飞翔，永远地舞蹈，幸福的天使，生命的骄傲，它永远是播种文种的吉祥物……【责任编辑：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