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在世人是一个祭奠故人的日子。在故去的人们中,这又是一个什么时节呢?
他们是否也会不辞千万里,迢迢地赶来与自己的亲人相聚诉说不尽的忧思? 慢慢拾级而上,四野皆是一排排的坟茔,冷风中串串纸钱飘飘摇摇地,在沉沉暮霭中凄怆地召唤着先人的亡魂 父亲,他们说你在云层之外的天国里,你的灵是否真能感知人世间的一切? 天际茫茫,纠缠的层云之外,你是否真在那里遥看着我?为什么我千万声的呼唤里你从来都不回答? 把一个素白的花环放在你的墓前,祭奠在如雨如雾的心境下开始。 小小的花环,扎起的是重重叠叠的白纸,扎不起的是重重叠叠的哀伤。 除了这个小小的花环,我没什么都没带来。没有纸钱,没有香烛、没有你喜欢的烟和酒。 父亲,如果祭奠一定要焚烧一些什么的话—— 我可不可以焚这么多年的思念给你,可不可以焚满腔的愁绪给你? 父亲,如果祭奠一定要给你捎去什么的话—— 我可不可以寄一沓沓散乱的诗稿给你,我可不可以寄一万只涟涟的泪眼给你? 曾经一次次地追赶于相似的背影,曾经一次次地失神于别人唤爸爸的声音。 父亲,为什么您留给我的伤痛会这样深?为什么你留给我的怀念会那样长? 是你英年早逝走得太匆匆,还是我当时年幼无知太迷茫? 是不是最美的人间温情一旦阴阳相隔,就演化成了无处可避的穿心剑? 多么想再次依偎你怀里,而不要独自站在这个清冷的地方,向这块玄青的石碑无声扣拜。 多么想对你撒一撒娇,对你承一承欢,而不要穿行在一株株松柏一排排坟茔间,看荒草丛生,如疯长的念;石碑冷冷,如紧锁着的门。 父亲,如果你天国有知,可否在冥冥之中告诉我—— 我应该向着哪个方向行走,才能找回你温厚的情怀? 我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睛去望,才能见到你慈爱的模样? 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耳去聆听,才能听到昔年的欢歌往日的笑语? 开始下雨了,凄清而冷冽。 天亦有泪,是否游离在天国里的魂灵亦感知了人间殷殷的怀思。 夜渐深重,父亲,我必须回了。 阴阳两界,一别生死两茫茫。回望处,青冢野草,已然隔世。 父亲,如果不能拨云相望,记着来我梦里。【责任编辑:田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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