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难以忘却的记忆 [难以忘却的记忆]

  父亲离开我已六年有余。

  

  2003年5月4日凌晨15分,在兰州陆军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父亲撒手人寰,这一天离父亲60岁生日只有4天。

  

  父亲是在做完肿瘤手术一星期后走的。最先父亲身体不适,以为只是一般的肠胃不好,例行的CT检查,揭开了隐藏在父亲体内的隐形杀手,父亲的肠膜上竟然长了肿瘤,医生的话更让我全身每个毛孔都渗出汗迹,父亲的时间最多只有半年.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生与死的距离,近的我能呼吸到它的阴森,我能触摸到它的冰凉。

  

  无论我如何不舍,无论父亲还有多少遗憾,匆匆的一个月,曾经那么健康的父亲,走完了他的人生之旅,在那个非典肆虐的五月,鲜红的血液在父亲的血管中凝滞。

  

  父亲永远离开了他工作、生活了几十年的戈壁核城,离开了他朝夕相处的亲人,温馨的小屋从此失去了父亲爽朗的笑声,留下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安慰着我们。

  

  悲伤之际,我不止一次追溯2002年的6月,父亲的红细胞异常减少,我们404厂职工医院给父亲下发了病危通知书,一个月的住院治疗,莫名其妙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出院证上大概是这么写的:红细胞正常,有胆结石。

  

  这是一个多么勉强的结论,可以说根本不成立。在以后的几年里,为了这件事,我常常自责。作为亲人,我们疏忽了父亲的健康,作为医院,是他们耽误了治疗父亲疾病的最佳时机。

  

  父亲的肝功高,这与他几十年来从事的职业有密切的联系。

  

  六十年代,风华正茂的父亲随同建设西部的百万大军进入戈壁。闻名中外的丝绸路上,那个叫国营404厂的,承载着祖国的嘱托,人民的希望。为了同一信念,五湖四海的各类专家,汇聚在这人烟稀少的戈壁。

  

  核工业基地就诞生在他们执着的梦里,那个在中国地图上难以找到的不知名的低窝铺车站,父亲以工程师的身份,把我们姐弟和母亲的家安置在这里。我能从大山里走出来,这得感谢我的父亲,要是以我的学习成绩,这辈子也只能是在农村种庄稼了。

  

  父亲是个很认真的人,尤其对待他的工作,一点水分都不參。他习惯记笔记,不论是在军工企业,还是后来的军品转民品,从产品的质量到出处、型号、参数,没有他不精通的。只要是谈起他的工作,天南地北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从脑子里渊源不断的文字梳理的和他的记录一样精确。

  

  父亲的工作具体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常听说这几个词:计量超标,核辐射等。每一次车间跑料,作为车间主任的父亲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穿着白色防毒面具冲在最前头。此后的不久,厂里会发给父亲所谓的营养药。在我的记忆力,父亲常吃那些药片。

  

  我亲眼看见每一次厂里发生事故,一批批父亲的同事住进医院。我很庆幸父亲的身体结实,能逃过这一次次劫难。但从父亲的眼神里,我看不出一丝的黯然。

  

  我不记的父亲有皱眉的日子,只是偶尔的清晨,我会习惯性倒掉父亲茶杯里浓浓的茶叶,还有一盒空的烟盒。

  

  父亲滴酒不沾,烟却抽的很凶,年轻时抽的是3毛5分钱的黄金叶,后来是一元钱的兰州烟。可无论他的烟是如何没档次,却丝毫不减年轻人对他的尊重。

  

  1米68的父亲,身体稍胖,平日里穿的最多的是四个兜的中山装。他穿衣不是很讲究,衣着都是由母亲打理,偶尔我也会给他买,但总是不合适的多。我喜欢听父亲的声音,普通话里夹杂着天生的陕西口音,多少年来一直伴随着我成长。

  

  小时候,在想父亲的时候,我从信封里回味着父亲的亲切,一年一度的探亲假,父爱在这30天里浓缩。长大了,离父亲近了,每天下班回家在门口还是想听见父亲的声音。

  

  父亲很喜欢孩子,尤其我们姐弟两个,他常在同事跟前喊我:姑娘、丫头,有老乡时叫我:女子,只有我们父女俩时,父亲叫我:蓉子。我习惯了也喜欢父亲对我的宠爱。然而父亲给与我最多的,我认为是他的教诲。

  

  88年我高中毕业,招工到八零三电厂,工作在一线,安全经济运行与我息息相关,父亲对我常说的是:安全生产,6个小时要付其责。

  

  我一直记着父亲的话,工作特别的小心、谨慎,当然偶尔也出差错。父亲不在的日子,我更加的理解了工作对我的重要性,其他的我没有学会太多,但是我很庆幸,我用劳动养育了我未成年的儿子,我用劳动赡养了我年迈的母亲。

  

  我一直不曾松开父亲的手,冬天我在父亲的棉衣里躲避寒风刺骨,夏天父亲的雨伞为我遮风挡雨。自从我上班,父亲总是凌晨一点半送完女儿上班后才熄灯,多少年来,门前的那片小树林目睹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通往车站的那段小路记住了一个慈父伟大的身影。

  

  我很幸运一直在父亲身边享受着幸福,那些美好的回忆是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在我一人支撑生活的时候,在我满腹委屈无地诉说的时候,只有那来自天籁的灵魂陪伴我度过艰难的岁月,给予我安慰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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