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火已经熄灭了2200多年,秦始皇坐拥咸阳、建造阿房宫的故事却深入人心,缘由之一就是那篇脍炙人口的《阿房宫赋》。
近日,由中国社科院考古所和西安市文保考古所联合进行的阿房宫遗址考古活动终于结束了。阿房宫考古队队长李毓芳表示,阿房宫只有一座建了一半的前殿。文学作品和历史典籍中那些宏大宫室场景的描写,勾勒的是该组宫殿的设计蓝图而已。而项羽“火烧阿房宫”的传闻也缺乏考古证据的支持。
传说阿房宫可以坐万人
考古表明,阿房宫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真正动工的前殿,还是一座“烂尾楼”。阿房宫遗址夯土台基东西长1270米、南北宽426米、现高12米。
阿房宫被认为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宫殿。《史记》说,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嫌都城咸阳的宫室太小,不足以展现自己君临天下的威仪。在始皇三十五年,即公元前212年,他下令在王家园囿上林苑所在的渭河之南、皂河之西建造规模庞大的宫殿群落。“先作前殿阿房”,随后,以阿房宫前殿为中心,在周围建造了270余座离宫别馆。宫室之间以“空中走廊”连接。这些走廊又依地势直达终南山下,在山顶建宫阙作为阿房宫大门。
这座宫殿究竟有多大?《史记》说,那座阿房宫前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秦代一步约合六尺,三百步为一里,秦尺约合0.23米。如此算来,阿房宫前殿东西大概宽690米,南北进深约115米,占地面积8万平方米。后人推测,阿房宫包含两大建筑群,一是前殿建筑群,另一个是“上天台”建筑群。
其实前殿都没建成
2002年10月,中国社科院考古所和西安市文保考古所组成了阿房宫考古队,决定以考古揭开阿房宫的面纱。“考古工作最初从阿房宫前殿开始。”阿房宫前殿遗址夯土台基东西长1270米、南北宽426米、现高12米。在这个夯土台基上的西、北、东三面已夯筑土墙,墙顶部则已铺了瓦。不过,夯土台基上面还没有建筑南墙。
“这说明阿房宫前殿没有建成。”前殿遗址夯土台基南面3米处的汉代文化层内发现了一片秦汉铺瓦遗迹。
由此判断,所谓阿房宫只是一个建设规划而已。“仅发现有东汉—北朝时期—宋代乃至近代的少量建筑遗存和墓葬。”阿房宫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仅建了一座前殿而已。即使是这座前殿,离建成也还远得很。事实上,很多文献,比如《水经注》,所记的“阿房宫”也就是这座前殿而已。
项羽只烧了咸阳宫
有一些材料称,阿房宫并非秦始皇首先下令修建的。成书于魏晋时代的《三辅黄图》称,秦始皇的高曾祖父惠文王就已经开始建阿房宫,秦始皇只是对这一工程进行了扩建。阿房宫还没建成,他便驾崩了。秦二世征调修建阿房宫的七十万囚徒到临潼的骊山修建始皇陵,阿房宫工程就暂时中止。第二年四月,二世皇帝回到咸阳。《汉书》说他“复起阿房”。只过了一年,公元206年春,项羽率军进入了秦都咸阳。他下令屠城,掠夺了阿房宫,最后一把火烧毁了这座宫殿。1000年后,诗人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感慨这段故事说:“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不过,既然阿房宫并未建成,连那座前殿也不过是座“烂尾楼”,那么当年项羽有没有火烧阿房宫的举动呢?大面积的焚烧会在地面上形成痕迹。黏土经过高温烧制,会形成陶质的烧土,呈现红色。同时,建筑中的木质部分经过火烧会炭化。事实上,考古学家们在离阿房宫遗址不远的咸阳宫遗址上发现了大量红烧土痕迹,其中还有不少金属融化后的小块。这证明项羽曾火烧咸阳宫。
在阿房宫遗址,在前殿台基遗址20多万平方米的范围内,考古队员打的探眼密度达到了每平方米5个。不过,钻探了数万个孔,考古队依然没有发现火烧的痕迹。他们又分析了该区域的土样,结果在其中没有发现炭粒。
根据这些结果,李毓芳得出判断,所谓“项羽火烧阿房宫”,不过是个历史的误会,“项羽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渭河南边来烧这个没有建成的建筑呢?”
其实,南宋程大昌在其《雍录》中说阿房宫,“上可坐万人,下可建五丈旗者,乃其立模,期使及此”。就是说,阿房宫还仅仅停留在“期望”的层面上。陕西省历史博物馆馆长周天游指出,大家之所以一直误以为秦阿房宫已经建成,并经火烧,是因为后人未认真考察《史记》等典籍相关记载,造成了认识上的模糊。■
(摘自《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