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语言的变化趋势

摘要:语言因人类的需要而自然形成,而且随这些需要的变化而变化。语言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只是这种变化是缓慢的,短时间不易被觉察到。任何地方的语言都无时不在变, 最近几年, 我们对语言变化的复杂性已经越来越清楚了。语言变化首先是社会因素的刺激、语言结构本身的问题和人的心理作用这三者的水乳交融的混合物。语言的变化首先源于社会生活的变化,社会的变化将决定语言的变化趋势和走向。本文试就语言的变化趋势做简单的分析和预测。

关键词:语言;变化;分化;统一

中图分类号:H0-0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4-0043-02

众所周知,语言是不断变化的。语言的发展不能经过“突变”,在语言中往往是旧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消失,新的东西又出现了。就是在这种新的要素与旧的要素的不断传承和积累中,语言缓慢地改变着自己的容颜。另外,语言的各个方面的发展也是参差不齐的,即语言发展具有不平衡性,具体某一种语言的变化不外乎语音、语法和词汇的变化,三者的变化并不是同步的。而从语言总的变化趋势来看,大致的方向是分化和趋同,而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信息化的今天以至未来,可以预见,语言的同化和统一将成为语言发展的主要趋势。

整个趋同过程首先会发生在方言和共同语之间,即方言为共同语所取代(这里所说的方言主要指的是地域方言)。伍铁平先生认为,“方言的分化和产生变异的程度,通常取决于共同语对方言的约束力。约束力强,则方言分化减弱,变异较小;约束力弱,方言的分化增强,变异就会加大”①在全球经济文化联系日益紧密的今天,世界各国均呈现出共同语约束力加强的趋势,共同语的普及和流行都是以前的时代所无法想象的。当然这与教育的普及、媒体的推动、政府的提倡与引导是分不开的,但起决定作用的是经济文化的发展所导致的人们交流的需要。也可以说,共同语取代方言是时代发展的客观要求。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方言的衰落和萎缩,使用范围日渐缩小,使用人群和人数呈下降之势。方言的衰落和萎缩一般是从土语开始,渐次扩展到次方言和方言,当然这种衰落和消失的过程是和具体某一语言使用社团与外界的互动成正比的,即与时代主流社会的物质文化交往越多,土语、次方言和方言的消失速度越快; 反之,如果某一语言社团处于与世隔绝状态或外界与交往甚少的话,则原有语言状态会维持下去或变化甚微。地域方言差异的缩小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方言是不能用人为的力量消灭的,它只能随着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而逐步缩小自己的作用,最后走向消亡。以上是同一种语言内部的演变趋势,即方言将为共同语所替代。至于不同语言之间的演变和流转,将主要体现为弱势语言被强势语言所融合、取代。西南民族大学文学院教授、著名诗人罗庆春表示再过41年,90%的人类语言将消失,并称互联网在加速语言灭绝。根据罗先生的说法,联合国注册的语言有6000多种,而全球97%的人使用的语言种类仅占全部语种的4%——也就是说,占全球人口3%的人说着全球96%的语种。而且有一半的语言只有不到10000人会说,有1/4的语言不到1000人会说。在中国,有5个语系的130多种语言,但现在19种语言已显露濒危特征、活力不足,73种已走向濒危或属濒危语言,8种已完全失去交际功能。这就是说,弱势语言的消失速度在加快,中国民族语言学会名誉会长孙宏开认为,一些弱势语言活力不足、功能减退的原因,有全球经济一体化、交通、媒体和信息化的发展、族群互动的加速等。而内蒙古大学副校长、专门从事少数民族语言研究的呼格吉勒图认为,互联网的使用是加速民族语言消亡的主要原因。高科技虽然给人们生活带来便利,但也会加快一些语言的“灭绝”,使全世界的语言文字趋于统一,语种的多样性遭到破坏。在所有的情况下,导致语言死亡的原因都是因为老的语言受到在社会上和政治上威望较高的一种新语言的排挤。语言的死亡是一种社会现象,是因为社会的需要才导致的。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死去的语言本身存在任何问题:它的基本结构既不比其他任何语言好,也不比其他任何语言差。它之所以消亡,那是因为它不能满足使用这一语言的社会群体社会需要。因此,对于某一语言或方言的消亡,我们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就像面对戏曲的衰落一样,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语种的消亡正如物种的消亡。

首先,让我们简单回顾一下世界语言的发展情况。迄今为止,有的语言已经死了,如吐火罗语、梵语、古希腊语、古拉丁语、鲜卑语、契丹语;有的语言濒临灭绝或几乎等同于死亡了,如满语、拉丁语;有些一度曾经是强势语言,如今衰亡了,变为弱势语言;当然也有个别语言死而复生,如希伯莱语。语言的流变情况比较复杂,就拿英语来说吧,如果在英国工业革命之前来预言几百年后哪一种语言会成为世界的通行语言,恐怕很少有人选择英语。当时英国也不过是欧洲的一个蕞尔小国,即使在英伦三岛,英语也只是为英格兰人所用,威尔士人和苏格兰人各有自己的语言。英语发展到今天的状况是当时的人始料不及的。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俄语和西班牙语身上。

如果我们稍稍回顾一下英语、俄语和西班牙语的发展历程就会发现,这三种语言的扩展史就是一部军事和领土扩张史、移民史,语言的扩张与之几乎同步。

西班牙语之所以在除巴西以外的中、南美洲成为主要语言也是和历史上西班牙的扩张和移民分布开的。西班牙是通过武力扩张传播的语言,和其它语言不太一样。这种扩张,范围广,影响多但不深,而且西班牙控制的地区一直都没能在科技上领先世界,所以只成为了一种应用广泛但是并不是很被接受的语言。18世纪末19世纪初时法国成了世界科技的中心,法国也成了欧洲第一强国,殖民地面积也大大增加,法国在这一阶段迅速地发展开来;很快法国的领先地位被德国占据,但是法国在某些科技领域仍然领先,而德语在科技领域已经超过了法语。二战后,德国科学家大量逃到美国,美国也成为了世界第一大国,美国人领先着世界的科技发展,不幸的是,美国人说的是英语。此外,葡萄牙语在巴西,法语在非洲和北美的部分地区的通用也都与殖民地和移民有关,至今,加拿大魁北克地区仍是以讲法语者为多。此外,阿拉伯语、汉语形成今天的应用范围也在一定程度上与此有关。在扩张与移民中,移民与语言的扩展尤其关系密切,对原住民来说,殖民者的语言结构本身也和该语言的普及与否有一定关系。如同属印欧语系的印度,接受英语要相对容易些。

就目前的语言分布地图来看,英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法语、俄语、德语和汉语的使用范围相对较大,使用人口相对较多。但也不能排除某一小语种后来居上,发展成为通行语言的可能,不过类似英语和西班牙语走过的老路,即以武力扩张和移民的方式使某种语言通行,在今天看来是行不通的。但依靠经济和技术力量,向别的语种渗透某一语言的影响依然可能,英语的扩散就是一个现存的例子。各种语言此消彼长的局面将长期存在。在网络化时代,英语的强势状态将在较长的阶段维持下去,这有其历史和现实的原因:“第一,英国曾经是“日不落帝国”, 再加上美国,两代霸权曾经有广阔的殖民地或者影响范围,全世界说英语的人口多。第二,说英语的国家中有许多富国,特别是美国,购买力强,一以当百,一以当万,不能不被信息产业商垂青,大量编写英文软件也就很自然。第三,正因为英语运用广泛,已经成为了一种跨民族和跨文化的语言,所以它的文化性减弱,工具性增强,简易好学,规范好用,很适合这个人文危机而经济发达的时代。现在世界上其实有很多种英语,菲律宾的、新西兰的、印度的、南非的、美国黑人的等等,互相并不一样。英语是取其最大公约数,成了一种跨国化的英语,已经不是原来的英语,是借用了一部分英语资源的准世界语,有点像英语简化版。那种最大公约数式的英语,那种世界性的、工具性的英语,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还会保持强势,甚至会无情消灭其他一些弱小语种。”②以至有人称之为英语帝国主义时代。一种语言的工具性增强是和它的简单和趋易相联系的,普通话里也是这样,如在五六十年代的重庆话里,有这样的的说法“端一块豆腐,打一斤酱油,割二斤肉,扯三尺布”,目前,以上几句话里加点的词都已被更具概括意义和工具性也更容易的“买”所代替,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假如世界的语言发展到了一个这样的阶段:即一种或少数几种住主要语言通行,那么也许我们可以称之为“后语言时代”,那是的语言又将如何发展? 会像在19世纪,学者们常常像谈论有机体一样谈论语言,即语言就像一株植物,它能经历一个可以预见的生命循环:诞生、婴儿期、成熟、然后逐渐衰老,最后死亡吗?1827年德国学者弗朗兹·鲍朴(Franz Bopp)宣称:“语言应该被看作是自然有机体。那是因为一切语言都按照固定的法则成形, 按照生命内部原则的进程发展,最后逐渐死亡,因为这些语言不再被人理解了,于是,它们不是就此被人抛置不用,就是将它的成员或形式肢解开去。”③人类最后会声消音灭吗?如果仅从语言是思维工具的角度考虑,人类的工具是不断被更替的,像弓箭和打字机作为工具已基本退出了人类生活的舞台,如果未来有一种代替语言的思维交流方式出现,语言的消失似乎是可能的,但问题是语言作为工具具有其特殊性,是和思维捆绑在一起的,是一张纸的两面,是思维的物质外化,从这个角度看又是不大可能的。但从长远来讲,人类最终有一天,会将至少是文字系统的民族界限和国家界限打破,用一种统一形式的文字系统来记叙客观、交流信息、贮存知识。显然,未来统一型的文字系统的基础就是现代的民族型文字系统,而现行常用汉字字符集合,假定限定其不再增加字符数,3100后,由这些字符可构成的排列种数将被新知识用完。再发现的新的简单知识将找不出一种未定义语义的排列形式给予定义。此时常用汉字字符集达到了其信息容量的极限状态,将发生溢出。英语的溢出约在2300年后,因此,未来哪种语言会最终胜出,还很难预料。

注释:

①伍铁平.普通语言学概要[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153.

②韩少功,王尧.语言的工具性与文化性[M].长沙: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234.

③爱切生.语言的变化:进步还是退化[M].徐家祯译.北京:语文出版社,1997:260.

参考文献:

[1]徐通锵.基础语言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2]计永佑.语言学趣谈[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3.

[3]刘新中,王桂娣.文字信息学[M].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 1989

[4] 韩少功,王尧.语言的工具性与文化性[M].长沙: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

[5]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高名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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