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父子,澳门新“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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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彭博社的一条关于亚洲首富易主的新闻引得全世界关注。在这条新闻中,澳门新赌王吕志和以资产296亿美元首度超越李嘉诚,成为亚洲新首富。随后,彭博社就亚洲首富排名进行了更正,称李嘉诚仍是亚洲首富,澳门新赌王吕志和实际上仅持有银行娱乐51%的股份,尽管资产净值增长29亿美元,达到237亿美元,但未超越李嘉诚的310亿美元。

11年从“黑马”变赌王

尽管没有成为亚洲新首富,通过这次彭博社的“乌龙”,一直生活在赌王何鸿燊阴影里的吕志和,逐渐为人所知。据彭博社报道,银河娱乐集团创始人吕志和的财富去年激增102亿美元,2013年10月3日一天便增加10亿美元,创下新高。

外界普遍相信,吕志和之所以成功打败何鸿燊,除了因为营商手法出色,其背后的支持力量也是吕志和崛起的主要原因之一。

2002年澳门开放赌权,引入多家美国和香港博彩营运商。经过多年发展,澳门博彩收入总量在2006年首次超越美国赌场拉斯维加斯,其后更以每年近三成的升幅飙升。去年澳门博彩收入突破452亿美元,超过拉斯维加斯七倍。

按照 “濠赌股”(澳门博彩业概念股)

的巿值计算,截至2013年11月29日收市,金沙中国巿值约为4728亿港 元(下同),排名第一位;第二位是银河娱乐,市值2560亿;第三位是永利,市值1543亿;第四位才是澳博,市值只有1380亿。

香港媒体分析认为,由上述数字可以看出,随着澳门开放赌牌,由何鸿燊持有的澳博集团一间营运商独大的日子已渐成过去。

13岁在街头卖小吃

虽然在亚洲富豪的排名榜上名列第二位,但吕志和这位新晋“赌王”为人一向低调,外人对他所知甚少。吕志和的发迹之路与李嘉诚一样,充满了传奇色彩。

1934年,年仅5岁的吕志和跟随父亲吕金铨,从广东新会移民香港。为了帮补家计,吕志和13岁时已在香港街头卖小吃。上世纪50年代,在朝鲜战争结束后,吕志和从日本冲绳购入美军战后剩余物资,如推土机、吉普车等,再转手图利,赚取了第一桶金。

其后,吕志和发觉香港建筑业对沙石需求甚殷,于是将一批从美军手上买入的开山机械留作自用,并在1955年“转行”做石矿生意,创立嘉华公司。

1964年,他与父亲以1.6亿港元投得香港秀茂坪山上的安达臣道石矿场开采权,使嘉华成为香港首家取得采矿牌照的公司。吕志和率先将大型开山机械引入石矿业,获得“石矿大王”称号。

1977年,香港尖东首幅填海地皮拍卖,当时市场并不看好,最后由吕志和以6800万投得,并建成海景假日酒店(现称海景嘉福)。之后,他陆续投资住宅及写字楼项目,包括今天的嘉华总部北角嘉华国际中心地皮。

1997年金融风暴后,香港各大地产商却步于买地市场,吕志和则成为拍卖场上的常客,他先后投得5块土地。其中,2001年2月,市值不足9亿港元的嘉华国际力战恒基地产、新世界及信和置业等大型发展商,以5.6亿港元夺得马鞍山地皮,在当时传为一时佳话。

爆冷夺得澳门赌牌

不过,即使嘉华成功地在地产市场闯出名堂,直至2001年,吕志和控制的两家上市公司嘉华国际和嘉华建材,总市值不过12亿港元。加上私人拥有的海外资产,吕志和身家约百亿港元,还谈不上是超级富豪。

转机发生在10多年前澳门开放赌牌时。彼时,吕志和毅然创立银河娱乐进军澳门赌业,以此埋下今年跻身亚洲顶级富豪的契机。

澳门政府在2001年决定开放赌权,发放3个新赌牌,共吸引21个财团递交标书,引得香港、澳门及美国财团都虎视眈眈。竞投者包括以赌城拉斯维加斯为基地的美高梅及华懋集团主席龚如心等。

翌年2月,澳门政府公布3个赌牌得主,除了大热的澳博及永利入选外,与吕志和合伙的美国威尼斯人的“银河娱乐场”亦爆冷。据悉,吕志和之所以能够“爆大冷”,除了在竞投委员会作决定前7天成功拉拢实力雄厚的威尼斯人加盟扭转劣势外,亦因吕志和背后有不少政经界猛人好友撑腰。不过,2003年1月,吕志和与威尼斯人“分道扬镳”,赌牌一分为二,各自经营。

金融海啸险些没顶

事实上,吕志和在澳门博彩业领域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2008年,银河的旗舰项目“澳门银河”兴建时,正好遇上金融海啸。市场忧虑银河融资困难,集团股价一度低至0.5港元。在一片阴霾笼罩下,澳门另一间博彩业集团“金沙中国”一度停工,一街之隔的银河则未停工。

回顾这一段历史,吕志和长子、银河副主席吕耀东曾在接受香港《经济日报》专访时透露,当年香港经济前景不明朗,集团一度担心工程落后会拖累股价及业务,最坏的情况是可能出现债务违约。在此情况之下,他要在短短几个月内,决定这个耗资百亿港元工程继续与否。现年59岁的吕耀东是吕志和的长子,在2012年5月,吕志和曾透露将旗下的澳门银河娱乐业务分给他管理。

“最大考虑是公司的存亡……一定要保持公司元气。我从未觉得博彩前景会有问题,只是如何在短暂低潮中保持自己实力。”他说。

事后的发展证明吕家当时的决定是对的。澳门开放赌权11年,博彩收入已远远超过拉斯维加斯;捱过金融海啸的银河,也在过去的11年间由“黑马”变成澳门博彩业大赢家。

此前,香港《新报》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分析称,吕志和能击败澳门赌王何氏家族,最重要的原因是当年一众赌牌持有人,能轻易以低价取得大量土地。

在此情况下,不论是否经营赌场,买地都可轻易取得惊人财富,因此当年数大财团能轻易大手笔圈地,为今天的成就打下了重要基础。也由于有天量土地作后盾,使澳门在基建和酒店房间上可以配合国内自由行的增长而以倍数增长。

文中慨叹,“澳博何氏家族虽然对开放赌牌没有掉以轻心,但却因忽视凼仔的价值而错失机会,当然何氏家族三合一的价格仍然较银娱为大,占有率及市值仍属首位,但他们始终是3家公司”。

长子接棒“新赌王”名号

再过一年,“富二代”吕耀东就60岁了。60年白驹过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甘苦自知。无论幸运与否,人生总是存在着“想做”与“能做”的落差。由于业绩大涨,到了去年2月初,众多 “濠赌股”均创出新高。当时吕志和家族旗下的银河娱乐集团创出35.1港元的收市,而就在6年前,这还只是一支因金融危机遭受沉重打击的“仙股”(香港股市对股价不到一元的低价值股票的称呼),2008年其最低每股价格仅为0.5港元,以此计算,到2013年,公司股价5年来涨幅达到了惊人的7000%。

与此相对的是,截止2013年,澳门赌王何鸿燊旗下的澳博5年内最大涨幅约为2000%,美国赌王Sheldon G.Adelson旗下的金沙中国最大涨幅超过300%,何鸿燊之子何猷龙控股的新濠国际涨幅也有1200%左右。而金沙中国成为恒生指数蓝筹股,进入千亿俱乐部,市值已经超过其总公司美国金沙集团。而曾经在2007年以65亿港元入股银河娱乐的Permira基金,在2012年数次出售股票,清仓后累计套现175亿港元,也成为近年私募基金一次成功的投资案例。

身为香港最早一批“富二代”,同时也是家族企业开疆扩土的功臣,吕耀东给人的感觉却是很有亲和力,没什么架子,但是他的绅士气质又会自然而然地让人产生尊敬感。在与他有过接触的人眼中,吕耀东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能手势轻快地打好一个领带,还曾开玩笑说:“如果说我有什么特长,就是不用看镜子也能把领带打得很正。”他解释说因为经常要匆忙赶赴会场,往往边走边打领带,久而久之就练出了这个“绝技”。仅这一个细节,就显示出他即使常年处于高强度工作下依然一丝不苟的完美主义。

身为澳门银河娱乐集团的副主席,吕耀东一直被视为吕氏家族在澳门开疆扩土的灵感之源。1979年他获得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结构工程学硕士后,回到父亲的公司从天天跑建筑地盘的助理工程师做起,他还记得当时每天工作至深夜,两餐都是和工人一起吃盒饭,然后坐公共巴士回家。其后吕志和旗下的嘉华集团进军内地乃至吕氏家族进军澳门博彩娱乐业的征程中,处处都留下他的身影。他形容自己是一个“谨慎但有理想的人”。

当吕耀东带领着他的团队规划路氹首家大型博彩娱乐度假村时,外界认为他们并不具备做这件事的技术基因——嘉华集团多年来一直从事建筑以及酒店业务,从无任何博彩业经验。当时澳门以博彩、黑社会、黑沙滩等元素被外人所熟知,即将建设大型度假村的路氹区,人烟稀少,海不蓝、沙不细,2002年的路氹城仅仅是两个岛屿间的浅海,金沙城中心今天奠基之地,当时更是在海水之下。休闲度假的定位对于当时的澳门来说,更像一个天方夜谭。

当吕耀东接手银河娱乐集团的筹建业务时,他的对手有美国西部赌王Stephen Alan Wynn、盘踞澳门数十年之久的赌王何鸿燊,也有后起之秀如何鸿燊的儿子何猷龙、女儿何超琼。而当时公司市值在博彩业中首屈一指的金沙集团的缔造者Sheldon G.Adelson,也同样从他的合作伙伴变为竞争对手。

吕耀东用“挑战无处不在”形容过去十年的经历。他说第一个挑战是在与威尼斯人拆伙后,需要由银河娱乐集团独立运营。为了获得经验,他们想出了在当地挑选老牌酒店合作、经营城市俱乐部的策略。2004年7月,银河娱乐选择华都酒店开设了澳门第一家城市娱乐会,开始与贵宾厅的中间人建立联系,为星际酒店的开业做准备。

吕耀东以往从事地产及酒店管理的经验,成为他进军博彩娱乐业的秘密武器。他从1985年已在内地做生意,自觉对内地客人的喜好非常了解,也更擅长从地产开发的角度去判断地段的升值前景,因此他力主选择在当时荒芜的路氹圈地155万平方米,建设大规模的综合度假村,投资额达到165亿港元。

以星际酒店投石问路,成功树立贵宾博彩业务的品牌后,吕耀东认为当时的竞争局面是大家能利用的财力其实都差不多,但是未来的产品格局是只要有亮点就有机会。在过去150年间,澳门的赌业全部集中于澳门半岛,那里是“亚洲赌王”何鸿燊的大本营。选择白纸一张的路氹,能够更容易实现大规模的产品创新,而不是大家都局促在澳门本岛的小地块上,在大象的阴影中混战。

吕志和投得澳门赌牌的前两年,吕耀东正在斯坦福大学进修行政管理,赌城拉斯维加斯的产业结构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感觉美国人在博彩之外,将许多娱乐休闲的元素引进来,非常受游客欢迎。而他走遍世界各国,令他印象最深的还是亚洲式的服务,东南亚国家的酒店服务是一个翘楚。他认为,如果要将未来的客户群圈定在内地及香港的中产家庭,假如与东南亚的旅游客源会有一部分重叠,假如将“东南亚”直接搬到大型博彩娱乐场上,能满足游客对自然风光、阳光和海滩、走访新兴景观地、享受美食等的新体验,自然更容易在周边的众多大型博彩度假村中脱颖而出。

也许这就是澳门目前的社会运行方式:由那些富于远见的大亨们,决定这里应该有什么,那里又应该盖什么。

吕氏的低调家风

在香港的富豪家族中,吕志和家族给外界的印象一直是十分和谐,兄弟姊妹五人分工协作,很难见到关于他们个人的不利传闻,而每次接受采访,他们都是中规中矩地对公司的业务发展做出应答,很少提及个人部分,至于吕氏第三代则基本没有在报章上露过面。吕氏家族在慈善事业方面也很低调,一直以来主要在教育和医疗领域投资,曾经向多所内地及香港的大学捐款,也曾经捐款帮助7个省市贫困地区的122所中、小学进行重建和复修。他们并没有过多宣传这部分的事迹。

吕志和虽然被港澳媒体称为“新赌王”,但他本人长期以来只喜欢打高尔夫和打麻将,基本不赌博,平时的爱好也偏于静态:养罗汉松和锦鲤。他最得意的藏品是家中一棵400多年树龄的罗汉松。

根据曾接触过吕氏兄弟的人透露,他们在成长中一直接受西方教育学习管理模式,而又秉承中式的道德教育,讲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做人低调。他们善于倾听不同人的意见,但是又会比较坚持自己的判断与准则。

吕志和83岁时,曾透露了未来分家的构想:澳门赌业归长子吕耀东管理,香港地产及内地地产业务归三子吕耀华,美国业务予次子吕耀南(主要是北美酒店管理公司Standford Hotels Corp.),地产业务由长女吕慧瑜打理,行政由小女吕慧玲负责。

吕志和给子女的忠告是 “切记中庸之道,不要人比人,只要竭尽所能,但求问心无愧”。他不赞成溺爱子女,这一点也影响了吕氏第二代。吕耀东就曾经对儿子说,当年因为父亲的企业刚起步,没有信得过的得力助手,所以他学成后会进入家族企业工作。但是现在职业经理人制度完善,他并不勉强儿子一定要接班,但如果要进入家族企业就一定要从低做起,熟悉各个部门的流程结构,不会给予他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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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代赌王”日渐式微

第一代澳门赌王何鸿燊,近年因为身体原因已鲜有露面。

何鸿燊有4位太太,并育有17名子女。根据3年前的分家安排,何鸿燊持有的澳门博彩业公司澳博控股交由四太梁安琪负责,但主席仍为何鸿燊。至于“二房”子女何猷龙和何超琼,则分别得到澳门6个赌牌中的两个赌牌公司——新濠国际和美高梅。

数据显示,目前澳博在澳门博彩市场的占有率仍然高居首位,占整体博彩市场的25.3%。但四太梁安琪并没有安于现状,早在几年前已积极从政。

在子女方面,何超琼作为何鸿燊17个子女中最精明能干的一位,近年也有意或无意地通过加速多元化来淡化博彩业的烙印。她在去年开始举办世界旅游经济论坛,将更多精力投入旅游以及相关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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