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瓶能够带走我的哀愁

24岁,她已经有资格说:“是经历过的事情让我成长。”

出道10年,年轻与沧桑、光鲜与低调、冷静与挣扎,在Angelababy身上纠结地共存。一部分构成了过去的她,一部分在试图打破现在的她。

美貌自然是Angelababy的通行证,但她不想看到这也成为她的墓志铭,野心表达得小心翼翼又不卑不亢:“不管当花瓶还是演技派,我希望可以给观众留下印象深刻的角色,那是一个演员最大的梦想。”

合作过《全城热恋》之后,她与华谊兄弟签约,成立工作室。随后,《建党伟业》、《太极》、《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上映。下一部,是徐克导演的《狄仁杰之神都龙王》。她马不停蹄地向梦想进发。

在导演陈国富眼里,她是“一颗多面的钻石,每一面都有别样的光芒”。

她不能算是一夜爆红。

王安忆在《长恨歌》里说,生在大都市,如果长得好,人人都会争抢着告诉你。12岁,在上海,就有摄影家邀请她当模特;13岁,到了香港之后,同学把她的照片寄给了香港最专业的模特经纪公司创始人Kim Chou(周优根)—她曾一手捧红熊黛林和孟广美。那时,她的名字还叫“杨颖”。

14岁,杨颖摇身成为Angelababy,卷发、雪肤、大眼,身着花裙、头戴鲜花,以日本动漫美少女形象,迅速成为年轻男性心头大爱。2007年,她与熊黛林同场走秀,迅速蹿红,成为周杰伦演唱会跳舞女郎,并在彭浩翔电影《破事儿》中客串。

也是这一年,日本女性杂志《Dear》邀请她做专属模特,虽然这本杂志很快停刊,她却从此敲开日本市场的大门。两年后,她与日本艾回公司签约。此时的她,有个尴尬的身份,叫“嫩模”。

在香港电影陷入低潮期、同时华语唱片业崩塌后,香港娱乐业已经失去了吸纳和推荐新人的能力,这些年轻人的成名欲望,只有左冲右突地寻找出路。她与这些新鲜美丽的面孔一起,被挤压到“嫩模”这样一个属类里,成为某种娱乐业边缘人。

她在《全球热恋》中出演的黄牡丹,13岁入行,当花瓶,拍烂片,三次蝉联金扫帚奖的最烂女主角,简直就像她,或者说,那就是她。

但工作还是一件一件地接,写真集还是一本一本地出。在香港书展上,她的第二本写真集《Miss Angelababy》当天就售出8000本。她从一片一片碎片开始收集,搭建起自己的宝塔,从三万五万的走秀酬劳拿起,开启自己的银色宝矿。

而她想要的,显然比这更多。

她的工作量大得惊人,经常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微博上透露出的行程表,完全超过一个正常人的负载,经常出现的字眼是“累”、“忙”、“飞机延误”,最触目惊心的一句是“没有休息的生活就快把我杀了”。

幸运的是,她赶上了好时代。过去10年,“最受欢迎男女演员”的榜单上,始终是梁朝伟和张曼玉,演员断层许久的华语影坛,急需新鲜面孔的出现。而中国的城市文化正在经历一轮盘升。北京正在过渡成“新北京”,香港变成“新香港”,正需要她这样有着明朗面容、出身横跨两地的新生代作为代言人。

2010年之后,这些没有休息的日子终于为她铺开了一条绿野黄砖路。

从《全城热恋》到《狄仁杰之神都龙王》,Angelababy参与的电影,投资规模越来越大,合作者层次越来越高。她晋升为最被看好的新生代女星,而华谊兄弟和她的签约仪式,主题是“下一站,天后”。

相比残酷的时尚圈,电影界更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2012年,她获得香港电影工作者总会“专业眼中最具魅力女演员”;2013年,她又凭着在《第一次》中的表演,成为第十三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受瞩目女演员”。

“时间就像渔网,你撒在哪里,就收获在哪里。”她说。

为了配合《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的上映,她的采访密密麻麻,几乎排了一整天。《博客天下》记者的补充采访,是在她去机场的路上完成的。但她始终表现得精力充沛,坐得异常端正,回答每一个问题时,都配以恰到好处的微笑。

对Angelababy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她将自己主演《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称为“一个像中头奖一样的机会”。最终,她作为一个演员而受到关注,而不仅仅是“最美嫩模”或者“黄晓明的女友”。

她终于有机会认真地回答关于电影的问题:“我特别想演那种强势的角色,比如一个爆发力很强的女孩,打对方几个耳光。”

她迄今为止的角色,大多数都甜美温柔,这符合人们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的想象。

双鱼座的Angelababy的确有单纯感性的一面。“我觉得当演员就是一个挺风花雪月的事情。因为可以经历所有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过的事情。”但也她有更真实的另一面,“我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Angelababy对《博客天下》记者说。

从小随家人在上海和香港两地奔波,动荡的生活赋予她早慧,“我从小就是一个挺独立的人,加上经过这么多年锻炼,再不坚强,我就没办法生活了。”

一张年轻无瑕的脸,并不妨碍人们看出她的成熟。她也常常说自己“情商高、内心强大”,这不仅体现在镜头前的礼貌和微笑上,也表现在她对娱乐圈浮华和残酷的透彻了解。“千万不要让那些光鲜的东西破坏了自己最原始的生活状态。”她说,“一定要努力勤奋,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写微博之前,她会想一想,“很怕又被传媒断章取义”,为了安全,她宁肯只发照片。

采访中,她反复提到“不要伤害别人”、“心地善良的人值得尊敬”,但又觉得自己以前“太仁慈,还是得勇敢一些”。与此相对,她用四个字形容自己的恋人黄晓明:“大智若愚”。

也许终有一天,这些东西会帮助她扯破那张写着“花瓶”的标签。就像导演高群书对她的描述,“一枝玫瑰在枪炮中的成长,讲的就是这个。枪炮既是为了摧残她,也是为了促进她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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