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世说新语》对佛教高僧等形象的塑造

摘 要: 《世说新语》是中国南朝宋时期(420-581年)产生的一部主要记述魏晋人物言谈轶事的笔记小说。其编写时正是佛教文化与中原文化相交融、地位不断上升的一个时期,因而书中记述了许多佛教高僧以及与一些与佛教有关的名士的事迹。它刻画了一批佛教僧人和崇佛士人的形象,对后世僧人形象的描绘,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关键词:《世说新语》;佛教人物;人物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4-0-01

《世说新语》是中国南朝宋时期(420-581年)产生的一部主要记述魏晋人物言谈轶事的笔记小说。是由南朝刘宋宗室临川王刘义庆组织一批文人编写的。全书原八卷,分为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方正、雅量等三十六门,记述自汉末到刘宋时名士贵族的逸闻轶事,主要为有关人物评论、清谈玄言和机智应对的故事。

魏晋,尤其是东晋初年,士族所习尚的玄学正在与佛教的般若学相融合,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世说新语》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佛教输入中国后的一些情况,对研究当时佛教的传播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此外,《世说新语》还成功地塑造了一批生动可感的高僧形象,颇具文学价值,为后世的创作提供了宝贵的借鉴经验。

一 、《世说新语》中僧人的形象

有学者统计,在《世说新语》中提到的两晋时期僧人有二十二人,有关他们的故事共八十余条。其中主要人物有释道安 、竺法深、竺法汰 、康僧渊、支愍度和支遁(约314 - 366) 。其中又以支遁的记述最为传神,引人入胜。

支遁,字道林,世称支公,也称林公,别称支硎,本姓关。陈留(今河南开封市)人。东晋高僧、佛学家、文学家。《世说新语》中记载了其诸多事迹,如

谢公云:“见林公双眼黯黯明黑。”孙兴公“见林公稜稜露其爽。”(《容止·37》)

王长史尝病,亲疏不通。林公来,守门人遽启之曰:“一异人在门,不敢不启。”王笑曰:“此必林公。”(《容止·31》)

支道林常养数匹马。或言:“道人畜马不韵。”支曰:“贫道重其神骏。”(《言语·63》)

通过正面的语言、神态描写,辅以侧面的烘托和评价,《世说新语》生动地表现出一位佛法高深、潇洒不羁的高僧的气质。

除此,还有其他人物:

郗嘉宾钦崇释道安德问,饷米千斛,修书累纸,意寄殷勤。道安答直云:“损米。”愈觉有待之为烦。(《雅量·32》)

道壹道人好整饰音辞,从都下还东山,经吴中。已而会雪下,未甚寒,诸道人问在道所经。壹公曰:“风霜固所不论,乃先集其惨澹。郊邑正自飘瞥,林岫便已皓然。”(《言语·93》)

从这些片段中,道安的睿智幽默,道壹的审美情怀等都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些对僧人形象的文学白描,在整部《世说》中已是相当成熟了。尤其是写道壹和尚,寥寥数笔便将其怡然自得的神态刻画得栩栩如生。展现了其出尘的形象。

二、《世说新语》中崇佛士人的形象

《世说新语》还描绘了一批深受佛教影响、与僧人交往密切的名士形象。其中不乏许多崇佛人士。如:

王逸少作会稽,初至,支道林在焉。孙兴公谓王曰:“支道林拔新领异,胸怀所及乃自佳,卿欲见不?”王本自有一往隽气,殊自轻之。后孙与支共载往王许,王都领域,不与交言。须臾支退,后正值王当行, 车已在门。支语王曰:“君未可去,贫道与君小语。”因论《庄子·逍遥游》。支作数千言,才藻新奇,花烂映发。王遂披襟解带,留连不能已。(《文学·36》)

王逸少,就是王羲之,东晋名士。他初见支遁,并不把支遁放在眼里,表现出孤傲之气。然而当支遁弘论一番《庄子·逍遥游》后,王羲之放下了名士的架子,为之折服。其动作、语言的描写,虽简单明了,却能刻画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如写王羲之“披襟解带,留连不能已”。寥寥几笔,就使得王羲之的那种茅塞顿开、豁然醒悟的神态跃然纸上。

《世说新语》处处可见对文学上超拔俊逸之才的称颂赞誉。如:曹植七步成诗,才思迅捷,“时人称善”;阮籍宿醉扶起,草成《劝进文》,“时人以为神笔。”袁宏机文章绝美,曾受到谢尚、桓温等名士权臣的称赏赞颂。同样,在佛教传入之后,高僧们言传身教,支遁援佛入道,时论以此高之。竺法深、竺法汰等僧人也以个人才理思辨立足于士林,进而吸引了大批名士读佛,崇佛。

佛教在东晋名士精神世界中的升温是与其过江后苦闷的心态有着直接关系。因而东晋的达官名士崇敬佛教的很多,但他们之崇敬佛教,多从清谈玄学出发,并非真诚信仰;他们所敬重的名僧,也大多学识渊博又善于玄谈者。但是这并不影响《世说新语》对于这些人物的塑造。

三、《世说新语》僧人描写对后世文学创作的影响

《世说新语》作为文学作品对后世文学作品写作也有着重要的贡献。譬如,《世说新语》就以其成功的人物塑造为梁代慧皎撰写《高僧传》提供了成熟的人物素材和写作经验。如《世说》写支遁的好马、放鹤便成为《高僧传·支遁传》的绝妙素材:

人尝有遗遁马者,遁爱而养之,时或有讥之者,遁曰:“爱其神骏,聊复畜耳。”后有饷鹤者,遁谓鹤曰:“尔冲天之物,宁为耳目之翫乎?”逐放之。(《高僧传卷四·支遁传》)

由此例即可窥见,《世说新语》对后世僧人人物塑造的影响之一斑。

参考文献:

1、袁行霈. 中国文学史:第2卷[M ].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 188.

2、鲁迅. 中国小说史略[M ]. 北京:东方出版社, 1996: 37.

3、余嘉锡. 世说新语笺疏[M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

4、范文澜. 文心雕龙注[M ].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

5、慧皎. 高僧传[M ]. 汤用彤校注. 北京:中华书局, 1992.

6、汤用彤. 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M ].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7: 1642193.

7、任继愈主编. 中国佛教史:第2卷[M ].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5: 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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